第六章:硕鼠的算盘_猎人禁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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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硕鼠的算盘

  satay2322:58:16cst2015

  天刚蒙蒙亮,莲蔻哭着跑来,急促敲我木屋的窗子。我睁开眼睛,志玲仍着,趴在我的身上熟睡。我们缠绵了一夜。昨晚她就像只喂不饱的母虎,不停地向我要,长发好几次散在我的腰间,直到我们精疲力尽好吧,我承认,是我精疲力尽,她才像骑在一匹野马上那样匍匐下来。

  我试图拖动她,可她紧紧搂住我的脖子,使我们潮湿的身体黏在一起,“好啦,下去吧,草原是无边的,我已经跑不动了。”

  她妩媚地撒着娇,“别乱动我会摔下马的!”

  “你要把我压断了。”

  “就这样儿!天一会儿就亮了。”

  就这样,直到月淡星去,东方鱼肚白,直到莲蔻来敲我的窗子,把我从梦中吵醒。我们拥在一起的身子,被这个15岁的小姑娘看了满眼。我来不及尴尬,赶忙穿好衣服,打开木屋的门,问她是怎么了,为什么哭成这样。

  莲蔻蹲在台阶上,哭红着眼睛,对我说了大致经过

  昨天下午,几个陌生人在山坡上野炊,然后就在甘蔗林附近赌钱。沙旺家的四个儿子,正在甘蔗林守护庄稼。很显然,他们不打算打盹的时候再给人用蒙翻,醒来后失掉庄稼,于是四个儿子齐上阵,全天候站岗放哨,等待甘蔗成熟收获,拉回家去酿酒。

  然而这一次,意外还是发生了。沙旺家的二儿子,是个出了名的赌鬼,他好奇地凑近别人的赌局,最终技痒难耐参与其中。一开始,他赢得是红光满面、皱纹纷飞,但很快又输了回去。他不甘心,开始赊欠赌资,输红了眼睛打借条,直至把自家刚到手的甘蔗地也输给了对方。

  另外三个兄弟,发现事态严重时,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的兄弟被人五花大绑,猎刀架在脖子上。对方就问一句话要人头?还是要山坡上这片甘蔗地?血浓于水,他们选择了前者,放弃了后者,眼睁睁地看着田地拱手让人,看着甘蔗林被人乱砍。

  我带着莲蔻出门,赶到山坡上的甘蔗林时,五亩地的甘蔗林全倒了。巫虎正坐在田垄旁边的一辆矮小破旧的敞篷吉普车上,歪着嘴角冲我笑。沙旺一家人垂头丧气,蹲在砍倒的甘蔗林里抽旱烟。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使他们久久缓不过神,他们就像望着庄稼的尸体那样,留在田间不忍离去。

  甘蔗林已经倒了,全倒了,即使再大发雷霆,即使再恶言相向,也已于事无补。我面容阴沉,压制着愤怒,向巫虎走去。我走得很平静,就像开口对他说话那样,只剩下平静,“你说过,不会乱动这片甘蔗林!”

  “你也说过,这片甘蔗林是你的!”

  毋庸置疑,巫虎已经知道沙旺从我手中要走这片甘蔗林。为了多种五亩罂粟,他们几乎无孔不入,或明或暗耍手段,玩弄着游戏规则。

  “瞧,沙旺家的甘蔗林全倒了,视野变得很开阔。这些贪婪的庄稼佬,需要开阔的视野,不是吗?别阴沉着脸,这也算是为你出了口恶气。”

  “那你更该打自己的嘴巴子,而不是砍倒这片庄稼!”

  “你在为不相干的事情生气吗?搞清楚,这片庄稼已经是我的!”

  我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以致他带来的手下对我摩拳擦掌,然而没有巫虎的发号施令,他们又像一群训练有素的狗,呲牙咧嘴地瞪着我,不乱叫,也不乱动。

  我压住了自己的怒火,重新恢复平静,“巫虎,像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别干这种过分的事!”

  巫虎笑了,少有的严肃和认真,只为表达轻蔑,“堂堂正正的男人?像你一样!?连自己的甘蔗林也守不住,而且是被他妈的庄稼佬抢走!”

  “这与被你抢走有本质的不同。”

  “我没抢走你任何东西。就算想要回甘蔗林,也该弄清对象,――喏,那群‘土拨鼠’就蹲在那。”巫虎向沙旺的家人冷眼瞥去,带回更大的挖苦,“这片甘蔗林,还真藏着宝贝。里面的三亩田地,根本不是碎石和沙子,而是肥沃的森林土壤。我听说土壤在这座岛屿上很稀缺,连森林里的树木,都得操开石头生长。告诉我,追马,你是怎么像一只蚂蚁那样做到这一切?然后换来这些只能喂猪的东西?”

  “这不会比你把别人辛苦耕种的庄稼砍倒更困难!那个时候,甘蔗地是我的,我有权说它贫瘠还是肥沃,有权决定它种什么不该种什么。而你的罂粟种子,就像个要强奸这座岛屿的混蛋喷射出来的污物!”

  “哼!随便你怎么说,反正这片甘蔗地如今是我的。你要是想赎回去,就让沙旺家的二小子把欠条还上。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对你更是如此。你把力气用错了地方,这就是为什么你一无所有当然,也许我说的不对,你还有个四十路。如果她哪天被饥饿折磨,跑来舔我的家伙,我可不会拒绝。”

  “巫虎,你应该很清楚,饥饿会带来什么,死亡会带来什么,而恐惧,将带来勇气。别小瞧庄稼佬,也别小瞧他们的农具。”

  巫虎大笑起来,乐得摊开双手,“瞧啊,兄弟们,雇佣兵的世界里,不仅出了个庄稼佬,还出了个诗人!”

  刀角牛终于逮到说话的机会,粗气粗气地笑喊着,“嗨,庄稼佬,不要在铁拳面前卖弄你那鸡蛋的情怀!倘若不介意,我现在就能捶下你的门牙,让你滚回娘胎去,重新修正你的节操!”

  三眼蛇不甘人后地笑着,对准节操补一刀,“回家去吧,想点有用的东西!比如给你的‘杀戮机器’安装个收割头。罂粟成熟的时候,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巫虎渐渐收住笑,满意地对我挑了挑眉角,“你听到了?追马,别再固执地将我们拒之门外。只要你肯坐上这辆车,咱们就是兄弟啦!没有庄稼佬敢伸手向你要东西,我保证你再不必为这些琐事发愁。等到满山的罂粟收获,你就可以躺在成捆的美元上睡觉。那个时候,你不仅有四十路,还会有三十路,各种软妹子往你的身上扑,直男都会对你来电,你会成为国民老公。”

  是的,美好的生活似乎就在眼前,只要我点头,同意加入他们,今晚就能跟他们回营地,吃喝嫖赌玩到天亮。可是我说过,虽然没有五年前的记忆,可我不是傻子。

  他们承诺过,不会砍我的甘蔗林,即便我没管过他们的“闲事”。他们也承诺过会,把辽拉泰家的儿子的三根断指接回去,即便那只需打开手电筒,随便找个军医封几针。但事实,是最好的忠告。我不想拿自己做赌注,跟这样一群不识底细的混蛋为伍,那才是真正的冒险。

  我必须说点什么,即便甘蔗林和田地没有了,也要摆脱他们今后的纠缠。我捡起一块土坷垃,拿在手里当面捏碎,感受着土壤的亲切,“听着,巫虎,我就是庄稼汉――这座岛屿上的,这个小镇里的。不会做庄稼汉以外的事情。你们应该最清楚,我是因为什么失去这片甘蔗林!事到如今,即便一无所有,这里仍生长着我。事到如今,有些事情无法阻挡,可也无意背道。我已经把脚下当做家园。”

  巫虎轻蔑冷笑,“你把这里当做家园!?就因为它像养野狗一样养育了你?如果非要这样说,也该是那群庄稼佬。而你,你只是他们眼中的一个‘贝壳’,一个‘傻子’!要知道,我可不这样认为,而你却为他们说话。你说你是不是真的傻了呢?又或者陶醉于做一条变色龙――永远地隐藏记忆?”

  “你们的出现,令我神经紧张,可我并不怕你们。懂我的意思吗?”

  “你当然不用怕我们,我们并没死乞白赖求着你。至少,你还能干点别的。”说着话,他把一袋罂粟种子丢在我手里,“拿去吧,如果你愿意种,山坡上这五亩田地还是你的。好好想,不然真的会饿肚子。让你的四十路跑来找我要吃的,我可不会像你那么温柔。”

  吉普车发动,巫虎带着他的一票兄弟走了,经过沙旺一家人时,他还俏皮地挤了挤眼睛,顺手把赌具也抛出车外,扔在那个赌鬼儿子的怀里,“贝壳是我的兄弟,别再为难他。”

  ――这帮混蛋!托着手里的一袋罂粟种子,我呆呆地站在那,像成片的砍倒的庄稼一样安静。几天前的晚上,我还像看护孩子那样,偷偷跑来守护这片甘蔗林。如今,全变了样子。

  “你他娘的!”沙旺的二儿子气势汹汹,跑上来一把夺走了那袋罂粟种子,咬牙切齿地骂着,“贝壳,你个卑鄙小人,忘恩负义的东西!看不惯我们拿回自己的家业,就串通这几个流氓来设局下套!”

  “我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沙旺的二儿子,像头野兽在发怒,把巫虎给他的赌具摔在我手上,“自己看看吧!这骰子里有水银,全是假的,化学的成分,如果不是加特技,怎么能赢走我们家的田?”

  “揍他!”沙旺的另一个儿子,奔跑着去抓锄头,就要冲过来打我。莲蔻焦急地拦在我的前面,张开双臂护着我,“三叔,快住手!贝壳不是坏人!如果他串通一气,想要回这片庄稼,又怎么会让人全砍倒?”

  “就算他没有跟坏人串通一气,可要不是因为他,咱们全家就不会种这该死的甘蔗。如果像往年一样,种植土豆和稻子,上个月就能收获了,怎么会像现在,收几吨生甘蔗回家,把老母猪的肚子都撑坏啦!”

  我没对任何人说过,要他们种甘蔗。甚至没对任何人提起过,关于我用酿制的30桶甘蔗酒在斯里兰卡赚到一笔钱的事。仅仅是因为我从沙旺手里买回了老渔夫临终前给予我的木屋和钓船。小镇上的人就开始了捕风捉影的传闻。

  但此刻,我不想跟他们争辩,我只想一个人回家去,远离这种混乱的吵闹。

  “贝壳,你打算就这样走吗?”沙旺眯缝着眼睛,两只手按在拐棍上,叉开双腿端着家族长的威严。

  “还能怎么样呢,沙旺老爹?”我叹了口气,“庄稼都砍倒了。而且我也不打算种罂粟,不会再要这五亩田地。”我没有转身,只剩孤寂的背影,只想走回家的路。

  老头子在山坡上的风中长声叫着,“就因为看不惯别人,也学你酿酒做贸易!――我为你感到羞耻!――为自己的哥哥感到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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