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浮玉山[1]_仙君又旷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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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浮玉山[1]

  “世人皆知呐!那浮玉山的山巅之上,有个清月派,可真是风光百年,数家弟子,踏破了门槛,也只为拜在那怀瑾长老的门下,得一真传绝学!”

  那小摊的摊主,手里拿了块小石头那么一拍,吹胡子瞪眼,说得有模有样的:“可那怀瑾长老,非是一个弟子不收,非要想跟掌门争他的真传弟子荣明卿,这荣明卿是何许人也,那可是……”

  摊主的话还没说完,围在一起的百姓纷纷地摆袖起哄。

  “说书的,你这个桥段都说了好几月了,能不能换些新鲜的?”

  “就是啊!这个清月派的大师兄,见着也不怎么厉害嘛!每次和如霜门的历练,挂尾巴的不都有他吗?”

  “什么挂尾巴?你怕是哪儿听的小门小道的消息,这清月派大师兄,光凭着一把灵剑就能斩玄门!”

  一时间叽叽喳喳的,谁也说不清个什么,而就在这时,一双手从人群之中伸了出来,一块碎银摆在了那摊位的板子上。

  “你继续讲,这荣明卿,又是何许人也啊?”

  摊主看了看来人,他身着雪玉衫袍,披头散发,手里吊儿郎当的拿着一截稻草搓着玩,但那双眸子似乎透着光芒一般,气度非凡。

  说书的小心翼翼拿了银子,手中的扇子也挥得起劲:“既然公子都问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我给公子说个没听过的!”

  一听到他要说没听过的,周围的人也都好奇地围了上来,细细的听着。

  “这我可是听说啊……这大师兄荣明卿,和那怀瑾长老,当真是水火不容!每每仙门历练,总是出岔子!”

  水火不容?

  “那你之前都说,怀瑾长老要与掌门争他做弟子,水火不容还怎么做弟子?”

  一个声音质疑,周围都跟着附和起来,摊主赶紧的摆手道,神秘地道:“这就是你们不知道了吧!据说啊,那怀瑾长老,是因为对这小师侄,心生喜欢,是个断袖!”

  此话一出,周遭人纷纷指责,断袖之癖,可真当是让人惊愕,这怀瑾长老都做到长老的份儿上了,想来也是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觊觎着自己的小师侄,真是不知羞!

  荣明卿摇了摇头,从人群之中退了出来,迈步刚没走多远,几个同样身着雪玉衫袍的男子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

  “大师兄,总算找到你了!”开口的是贺子月,比荣明卿入门要晚多了,只是他在修习方面天赋异禀,与旁人又稍为不同,破格被掌门收下。

  看着这个天之骄子的小师弟,荣明卿是有些不喜的,一天到晚绷着个脸,就好像别人欠了他多少灵石没有还一样。

  “何事?你最好是有事,不然就滚回去。”

  贺子月也没有怕荣明卿什么,大师兄对他恶语相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件法器,金灿灿的,递了过去:“是魂玉!魂玉有反应了!”

  荣明卿的眸子猛地睁大了,把那法器接了过来,法器温润如玉,中间透着微弱的光芒,指向了西北,若是此次一直顺着下去,那是……如霜门!

  看着荣明卿如此宝贝的架势,贺子月认真地问询道:“大师兄,去吗?”

  “去!当然去!现在就去。”

  荣明卿小心翼翼地把法器收好,放在贴近自己胸口的位置,三年了,他们终于再能相见了吗?

  可是……可是魂玉指引的,只是一缕残魄,若是真的寻到了,他该要去哪儿为他寻一尊肉身?

  没注意到荣明卿的挣扎,贺子月另有担心:“可是,若是我们此番硬闯如霜门,怕是会被师父责罚。还有……大师兄你将怀瑾长老关在黑渊之事,若是让师父知道……”

  “那你们说出去了吗?”荣明卿悠悠地问。

  贺子月为首,诸位弟子都连连地摇头。

  大师兄想做的事,他们哪儿敢透露半个字?也不知道是怕他结契的神兵玄阴,还是怕玄阴之中封印的剑灵。

  反正清月派上上下下,除开掌门,他们最听的就是荣明卿的话了。

  “随我一道,杀进如霜门。”

  荣明卿的眼底里,满是嗜血之色,只是他的心快要沸腾起来了,苦苦找寻了三年,总算是让他等来了!

  十日之后,如霜门的众人,都一道入了清月派,那浮玉山山巅之上,可谓是好不热闹。

  但在议事堂之中,却是完全乱了套了。

  荣明卿就跪在掌门的跟前,只字不语,气得真叫人牙痒痒。偏生掌门打小就疼他,根本舍不得下重手,打那几鞭子,就跟是挠痒痒一样。

  “子默,我问你,你为何要无故入如霜门,还打伤数名弟子?”

  “你知不知道,三个月后的仙门争霸,就在如霜门的地盘上,到时候有多少弟子要为你的莽撞吃亏?!”

  “亏得你还是大师兄,你给师弟们都做的什么好榜样!”

  掌门气得快说不出别的话了,背着手,在议事堂中来回地踱步,另几位长老也在,愣是谁也不敢说话。

  “师父,我找到他的残魄了。”

  此话一出,掌门的步子也是顿然一驻,随即又是忍不住,几鞭子抽在了荣明卿的背上:“荣明卿,荣子默!都三年了,你怎么还是不肯放下那个贼子!”

  “他不是贼子!”

  “他不是贼子?那难不成你是吗?”掌门真是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架势,随后似乎又想到什么似的,猛地睁大了眼睛,回头望着几个长老:“怀瑾呢?”

  几位长老也是一问三不知,疯狂地摇头,虽然他们素来和怀瑾长老聊不到一处去,但也不会害他。

  掌门回过头去,把荣明卿从地上拽了起来,心里不知道该是难过还是什么:“你小师叔呢?”

  “黑渊。”荣明卿默默地道,刚见掌门转身,他又不禁笑了起来:“师父,来不及了,徒儿已经让子月把魂玉送过去了。”

  “畜生,畜生!”掌门第一次动了这么大的气,一巴掌甩在了荣明卿脸上:“你小师叔把你捡回来,养你这么大,让你跟着我学法术习剑,你就是这么回报他?!”

  “可也是他害死鹤秋的!”

  一时间,整个议事堂里,都变得鸦雀无声,连荣明卿哽咽的那声,都似乎还回荡在几人耳旁。

  掌门冷哼了声,赶紧地同几位长老赶去黑渊。

  荣明卿立在原地,心中没了悲怆,也没有欢喜,反倒是有一种累,很累。

  提到他这位小师叔,他似乎又看到了三年前,宁清绥不听劝阻,手里握着那把红耀,生生地刺入了鹤秋的胸膛。

  他说鹤秋有罪,罪该万死。

  他从来听不进旁人一句解释,也是在黑渊里,宁清绥不允任何人踏入半步,把鹤秋抛入那万丈深渊,让他在恐惧之中,形神俱灭!

  荣明卿不知道那时候的鹤秋,有多么的绝望,多么的恐惧。他只知道,从那时起,直到此时此刻,他都恨透了宁清绥。

  怀瑾长老也好,是小师叔也好,都改变不了他是那个杀人狂魔宁清绥。

  家人因他而死,爱人因他而死,还要恭恭敬敬地每日请安叫他一句小师叔,荣明卿从头到尾都是麻木的恨。

  恨不得他现在就死,但又觉得太过便宜他了。

  他就偏生要用宁清绥的这具身体,来承载鹤秋的残魄,让他自此以后,都在赎罪的路上。

  至少……至少每到宁清绥灵力虚极之时,他还能见一面鹤秋。

  是他这二十年来唯一的执念。

  荣明卿在禁闭室待了两三日,再出来的时候,如霜门的人已经都被打发走了,也不知道是赔上了什么法器灵宝,才解决了此事。

  火系术法的课,荣明卿也懒得去,刚活动活动筋骨,就撞上了贺子月,他抱了一摞衣裳,跑得急匆匆的。

  这一撞,撒了一地。

  “大师兄,你走路怎么也不看着点!”贺子月小声抱怨了句,赶紧地蹲下身去,捡起一件件的衣裳,拍了拍上面的灰:“这可都是小师叔的衣裳,也不知道他如何了,我要赶紧先送过去。”

  荣明卿不悦地嘲讽:“他揽月亭是没人了吗?用得着你去送?”

  贺子月噘嘴,不知道为什么荣明卿就发这么大的脾气:“是师父让我去送的,小师叔自打黑渊里出来,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荣明卿心中慌了一下,伸手从贺子月的手中抱过了衣裳:“你走吧,我拿过去。”

  看着贺子月见鬼一样地盯着他,又临时补了句:“看什么看?我顺路。”

  说着,荣明卿转身,又朝着来的方向去,贺子月摸不着头脑地看了看,真的顺路吗?

  只怕是想去看看小师叔,又落不下面子。

  岂知他想去看的人,哪里是宁清绥,他只是想看看刚融入到他肉身上的残魄,有没有意外罢了。

  揽月亭的外面,一片白茫茫的,这还不是冬日,只是因为宁清绥喜欢素净,这些都是掌门给他布下的景,幻境而已。

  房梁上还悬着几挂小风铃,风一吹便动,荣明卿还是头一次踏入揽月亭的大门,所见之处,当真是幼稚至极。

  他看了看手里的衣裳,迈着步子进了里屋,一股脑地塞进了宁清绥的衣柜里,随后看着他衣柜里整整齐齐的衣裳,又是叹了口气,重新叠好放了进去。

  床上的人还没有醒,单薄的里衣,苍白的面容,连唇上都毫无血色。他漏在外面的手背上,都是疤痕,好像一不注意,他就再也不存于这人间一样。

  荣明卿抿了抿唇,轻轻地坐到了床旁:“小师叔,你若是再不醒来,要怎么瞧瞧我送你的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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