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豪门养子(6)_美人表里不一[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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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豪门养子(6)

  彼此之间的暧昧随着起床而瓦解,他们又回到了再正常不过的相处。

  但仅仅是下一刻,这种状态就又被郝宿的举动巧妙地打破了。他重新穿上了昨天的外套,拉链拉到了最顶端,有一种被绝对包裹的感觉。

  可是接触郝宿的那一面同样接触过范情,他曾经肆意地侵犯过他的物品,将那件衣服穿在身上,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其他人面前,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镇定模样。

  尽管是那样罪恶而卑劣,但范情不得不承认,他同样在那一刻感觉到了无比的满足。

  弟弟的衣服被他穿在身上,为他遮挡着。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单纯地出于关心在照顾对方,实际上他却对对方做足了不能见人的事情。

  范情在端过醒酒汤的那刻,有一种情感暴露的快意。

  他早已在自己没察觉的时候停下了离开房间的脚步,视线随着郝宿的而移动,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对方外套的下摆处。

  为他盖过的地方,如今正处于郝宿的上方。他比他要更高一点,衣服到得更上面。

  某种情景下,他们在重叠。不同的时间和空间的维度中,他们享有了同一件衣服。

  不止一次的。

  范情又想起了那件被他悉心收藏在衣柜里,属于郝宿的衣服。

  无数的夜里,他都贴身穿过。即使是有些旧了,可布料依旧是那样柔软。

  亲肤感有时候会令范情在自我给予的浑噩中产生一种错觉,他在被郝宿拥抱着。

  那件在郝宿身上大小适当的衣服,被穿到他身上,同样显得略大了些。

  堪堪的,跟这件外套一样,遮着他。

  范情丝毫没有办法控制住脑海里的念头,他在将情景交叠以现实的方式构想出来。

  他想拉住郝宿,想向他表达爱意,想将自己可怕的疯狂全都让对方看到。

  要他看着自己是如何地爱他,如何地在梦里亵渎他。

  如何地喊着他的名字,想象着他的存在,帮助自己度过一次又一次的难关。

  他想得精神颤栗非常,可表面上,在看到郝宿疑惑的眼神时,只能伪装出一副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模样。

  已经过线了,郝宿不喜欢男生,他不能再放任自己沉沦下去。

  范情这样告诉自己,可同时出国的事情又让他在绝对的压迫中拥有了一丝余地。

  他在矛盾当中,挣扎着想要离开,又会忍不住再靠近一点郝宿。

  周而复始。

  “怎么了吗”郝宿见范情没有离开,并且还在看着自己,出声问道。

  对面的人镇定非常,但身体各方面的指标却在告诉郝宿,他在紧张。

  “没什么。”或许是为了要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又或许只是私心当中的另一种想要和郝宿亲近的手段,范情走过来给郝宿整理了一下领口,“这里没有穿好。”

  他细长的手指轻扯着,表情正常,仍旧是昔日里哥哥的作派。

  范情小时候还有过一个梦想,他想成为一个设计师,这样以后他就可以专门为郝宿设计出各种各样的衣服了。某段时间内,范情很痴迷打扮郝宿,整天给对方搭配各种各样的服饰,还给人拍了许多照片。

  照片在相册里妥善地放着,被范理收藏在了书房。谁想要看的话,很方便就能找到。

  其中有一张,是范情听妈妈讲了童话故事后,特意央求对方买来了一套小公主裙和一套小王子服。他分别给自己和郝宿换上了,两个奶团子颜值高,又可爱,穿上衣服手牵手走出来的时候,可给郝媃给萌坏了。

  就连范理也是笑眯眯的,跟郝媃一起给兄弟俩拍了许多照片。

  范情为了配合公主裙,还特地戴上了一顶卷卷的假发。

  他本身长得就漂亮,换上女孩子的衣服时,如果不是特意说明,根本就不会有人怀疑他是男生。

  由于那张照片真的太可爱了,以至于除了相册里的那一张,郝媃还另外又放大了一张挂在自己的卧室。

  “谢谢哥哥。”郝宿倾身,好让范情整理得更方便。

  他突然的出声让范情才准备要离开的手顿了顿,人绷着,最后又极为认真地看着郝宿的肩膀处,在上面抚了抚。

  昨天被抓出来的褶皱早就不复存在了,可手在搭上去的那一刻,又有了一种同样的感觉。

  范情很想再抓紧一次。

  他只是这样试探地悬空蜷了蜷手指,以一种只有他这个角度才能看到的,仿佛是将郝宿抓紧了的姿势。

  很快就又收回了手。

  “好了。”人跟着一并退开,“肚子饿不饿昨天我不小心睡着了。”

  原本答应了郝宿要叫醒他的,结果自己却也跟着一起睡着了,范情心里又有点懊恼。

  “还好,哥哥昨天照顾我那么辛苦,会睡着也是应该的。”

  郝宿仍旧保持着俯身的动作在跟范情说话,语气的温柔和形态都有一种十分宠着人的感觉,他在让对方不必懊恼。

  “下回我们订个闹钟就好,省得直接睡过头了。”

  他轻描淡写的,就将下回定下了。

  范情知道,郝宿只是随口一说。就像是久不相见的朋友,偶尔取得了联系,客套地说上一句,下回再来找你玩。

  但他们都心知肚明,不会有下一次。

  他也不应该为郝宿的话而感到雀跃与兴奋,可还是抑制不住。

  约定的喜悦叫他连脸上的神采都变得更加明艳动人,范情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总是孤高不可及的,可在郝宿面前时,他永远都是一团柔软。

  他嗯了一声,然后才走出了房门。

  “我先去换衣服,等会再见。”

  郝宿觉得范情像是一个小刺猬,在觉得自己不会被察觉到的时候,就会软乎乎地向你摊开他的肚皮。

  可一旦被手指戳了一下,就会立刻用刺围住自己,好保证自己的秘密不会被他人窥破。

  不过,在这其中又会有另一种桎梏。刺猬为了不伤害到他,在他将手伸过去的时候,总是会将刺收走的。

  他伸过去的越多,刺就会收得越多。等到收无可收的时候,刺猬就被他抓到手里了。

  郝宿同样垂目看了眼自己的下摆,穿的时候倒是不觉得这件衣服那么大,可到了范情的身上,就变得松松垮垮起来。

  他走进洗手间,镜子里面,俊雅非凡的少年人忽而笑了笑。

  尽管两人之后的相处跟先前没有太大变化,但在经过浴室的事情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更亲近了,同时,那种似有若无的暧昧也会时不时浮现。

  尤其是在网球俱乐部的时候,这里曾经承载了一段他们共同的难以磨灭的记忆。

  范情在浴室又待了很长时间才出来,以前冲冷水澡的话要更快一点。

  但他答应了郝宿,要用温水,即使对方看不到,范情也不会违背自己对郝宿的承诺。

  温水只有一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太舒服了。舒服到他会眯着眼睛,继续那些不合时宜的想象。

  自从郝宿跟他们来过俱乐部一次,之后就经常会陪他过来。

  陪他。

  范情在心里擅自用了这个词,这样理解也没有问题,因为最开始的时候郝宿就说过了,想要多跟他待在一起。

  旖旎的画风陡然转向了实际,范情想起自己下个学期就会出国的事情。

  他现在只是向学院打了个申请报告,但要用到的那些材料他这几天也都陆陆续续准备齐了,只是学院不催,他也就没有交过去。实际上以范家的实力,如果他想出国的话,随时都可以,之所以这样循规蹈矩地行事,无外乎是不舍得郝宿。

  潜意识里,他并不想走。他在等待一个能够留下的机会,哪怕根本就没有。

  就像是用钝刀子割肉,一块块的,既疼,又始终抱有奢望。

  温热的水花从水龙头里喷洒出来,将范情的头发打得更软。

  黑色的短发如果没有特别打理的话,发尾通常都会卷起来一点,将本身的矜冷感冲淡。

  前几天郝媃和范理难得有空,跟他们兄弟俩分别谈了谈心。

  在问到范情为什么要出国的时候,他也只是语焉不详地表示想出去多看看。

  “那么远的路,你舍得宿宿吗”

  郝媃不愧是范情的妈妈,一语中的地拿捏住了他的弱点。凡是在范家的人,有谁不知道范情最宝贝的就是自己这个弟弟。

  “有爸爸和妈妈会照顾他,而且我有空了也会回来。”

  范情也不想走,可越是跟郝宿相处,他就发现自己陷得越深。他可以一个人泥足深陷,但不可以对郝宿造成困扰。

  郝宿爱重他这个哥哥,范情不希望给对方留下一个坏印象,更不希望吓到他。

  “我现在问的不是宿宿,是你。”

  郝媃在问范情,他舍不舍得郝宿。目光温和却又锐利,直刺他的内心深处,将那些阴暗的念头全部揪了出来。

  尽管郝媃的个性十分爽朗,平时又给人一种风风火火的感觉,但对于自己儿子的心思,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两个孩子都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少年人之间的心思浮动,他们一眼就能分明。

  过往没有提,是怕适得其反。

  范情听出了郝媃的意思,再看范理也是神色如常的样子,可见两人都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思。

  他没有料到,不过在面对父母的时候,他总是比面对郝宿要更加游刃有余。

  大少爷连表情都没有变化,端坐在那里,腰杆笔直,一副正义秉然的样子。

  然而他嘴里说的话却是“我不想伤害他。”

  冷冷的,依旧能让人听得出来里头包含着的难过与失落。

  范情向父母坦诚了自己对郝宿的感情,在不知从何而起的时候,就已经无法自拔。

  “我想过要离宿宿远一点,跟他少说话,少接触,可是我没办法做到。”

  那样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他喜欢都来不及,哪里舍得给他冷脸,拒他于千里之外。

  范情尝试过,最后都无疾而终。他永远都只会比前一天更喜欢对方,更爱对方。

  “所以你去国外,是想避着宿宿”

  “嗯。”范情眼皮低垂,视线凝聚在书房的一支钢笔上,那支笔郝宿经常会用到,是他赚了第一笔钱时,特意给对方挑的礼物,“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手心手背都是肉,郝媃和范理也难以取舍。

  尤其是他们现在还没有告诉郝宿对方的身世,因此在郝宿眼里,他们的确是他实打实的亲人。换位思考,如果是他们,恐怕也不太能接受范情。

  郝媃和范理问过话后沉默了一阵子,最终还是同意了范情的决定。他们愿意相信自己的孩子,范情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你现在长大了,喜欢谁,想要和谁在一起,爸爸妈妈也不会管,只要你开心就好。”

  范家的家风一向很开明,就算范情跟两人表示自己这辈子都不想要结婚,他们也都不会反对什么。

  儿女的生活跟他们的生活又不相关,范家的财产已经足够范情过得很好了,就算他孤身一人,只要自己觉得快乐,又有什么不行

  因此知道范情喜欢的是男生,他们也只是在惊讶过后就接受了。

  “谢谢爸妈。”

  父母的支持无疑让范情心里的另一些负担消失了,之所以承认对郝宿的感情,是他了解自己的父母。

  他们是真心疼爱郝宿的,并不会为此责怪对方。同时,他们也不会跟他发生歇斯底里的争吵,逼着他“纠正”,去跟其他人在一起。

  他只是不想隐瞒两个人。

  “那你想好要怎么跟宿宿说了吗”

  水声淅淅,范情睁开了眼睛。当时他的回答是,还没有。

  之前两人也就是简单提了几句这件事,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正式地跟对方说明,自己有要非去不可的理由。

  温热的水意在里面蒸腾出了一点雾热,他在里面待的时间有些过于久了。

  水流终于还是被他调换成了冷的,往自己身上冲了一下。

  郝宿比范情晚一点进浴室,因为他发现对方拿错了衣服。

  两人的换洗衣物都是放在一起的,刚才准备去冲澡的时候,范情将颜色相近的内裤搞反了。

  他没有马上去提醒人,而是等了一会儿,才敲响了17号的房门。

  自从上一回郝宿说了手疼以后,现在每次打网球,范情都会为他专门定一个时间表。

  每打一个小时,就要休息一会儿,并且一共的时间不能超过三小时。

  适度会锻炼身体,过度就成了负荷。

  对此,郝宿一一听从着。

  “哥哥不去打了吗”

  “我在这里陪你。”

  俱乐部人人都在打球,郝宿一个人在这里休息也闷,所以范情特地停下陪着对方。

  裴廷秋正在跟人比赛,就算想要过来也得等打完才行。

  在充满各种各样声音的俱乐部内,郝宿和范情两人并排坐在那里,肩抵着肩。

  这种轻微的动作算不了什么,可在显得空空荡荡的座位上,就有些特别了。

  空余的地方明明还有那么多,他们却偏偏要挤在一起。

  一个有意接近,一个矛盾纵容,最后形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

  对于这种包含暧昧的举动,谁都没有制止。甚至,范情还又将自己的腿悄悄往郝宿那边靠过去了一点。

  他永远只会这样达成心理上的慰藉,根本不敢真的和郝宿碰到。

  动作的本身就是不应该的。

  但郝宿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哥哥内心究竟经历了多少的挣扎,他很快又直接地往范情身上靠过去了。

  两人的腿也因此靠拢着,郝宿身上的热量不断传给了对方。

  这令范情似被烫伤一般,隔着衣服,接触的面积也太大了,他掐紧指腹,将喉咙里差点在霎时涌出的声音压了下去。

  好喜欢。

  他呼吸加深,目光直视着前方,看上去像是在专注地观察着裴廷秋的比赛。

  实际上,范情早已神思不属,满心只有身边的人。

  郝宿根本就没有说话,他坦然地在跟范情亲近,并且拿起了范情的手。

  仿佛是在无聊当中发现了一个惊喜的消遣。

  “哥哥的手怎么比我小这么多”说着,五指还要印上去跟对方比比。

  范情有一米八,郝宿则是将近一米九。

  此时正在漫不经心地比着手,郝宿的另一条胳膊搭在了范情座位的后方,远远看上去,像是他将人完全拢在了怀里。这也衬得范情格外的娇小。

  两人颜值都非常高,坐在一起本就是极为相配的。

  由于郝宿只用了一只手来跟范情比较,因此难免就有些折腾。

  他先是拿住了范情的手,再是抵着他的掌根转了一下手掌,最后才是将双方的手对在一起。

  微微发笑的时候,气流完全就是顺着范情的耳朵以及脖子在吹。

  吹得人手慌,心也慌,一个不注意,就扣住了郝宿的手。同时还有一道急促的呼吸声,从范情的鼻腔当中发出来。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正准备松开的时候,出乎意料地又被郝宿回扣住了。

  “回头让妈妈多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

  郝宿在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一点也不对自己当前的行为作出解释。

  大概是态度过于自然,以至于范情觉得是不是自己心虚,所以反应才这么大。兄弟两个人,这样牵一下手是不是也没有什么

  范情总是对郝宿有一种特别的滤镜,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他会很容易辨别出来其中的不妥。

  可到了郝宿身上,他除了纵容以外,还是纵容。

  就是,这样被郝宿靠着,又被他牵着手,让范情有一种十分煎熬的感觉。

  他又窃喜,又在担心。

  好在没过多久,郝宿就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范情的脖子上不用再感觉到那轻轻软软的呼吸。

  身边的人轻松了许多,只是耳朵还是越来越红,眼尾也氤氲着。

  郝宿不仅扣住范情的手,拇指还时不时会扫两下,把玩一般。

  偏偏他态度找不出一丝异样,坐在那里坦荡到了极点。

  远处,网球在球拍上被打出了十分响亮的一声,裴廷秋赢了一球。

  他下意识望过来,就看到郝宿和范情坐得非常近,隐约间,郝宿的手还牵了范情。

  亲兄弟之间,会这样吗怀疑在心头划过,裴廷秋来不及多想,又是一个球过来了。

  过了十分钟的样子,裴廷秋打完了比赛,他跟自己的队员险胜对面两个人。

  范情见到裴廷秋比赛结束了,并且即将朝他们这边走来,连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

  “裴廷秋过来了。”之前也没有什么,但他这样的举动和听上去像是提醒的话陡然令彼此之间的气氛变得古怪起来。

  他的话有一种仿佛两个人在背着所有人,偷偷交往的感觉。

  他们会在所有人的观望里,悄悄地牵手,会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放肆大胆地接吻。又会因为不想被他人察觉,一旦意识到流露出了破绽,就会立刻毁尸灭迹。

  但他们的关系又是禁忌。

  想象使得状态频发,范情收回去的手紧握着,片刻都不能松开。

  他在话讲出口以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他不应该那样告诉郝宿的。

  两个人之间分明没有什么,就算裴廷秋来了又怎么样。

  特意添上的这句,反而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范情忍不住看了看郝宿,对方还靠在他的身上没有起来,宽大的手掌因为他的离开,保持着相扣的形态。

  骨节分明,莫名的,产生了一股涩气。

  这个时间,已经足够裴廷秋走过来了。

  “累死我了。”这几乎成了他每回打完球都必须会说的话,累的确是累,可这样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又非常舒服。

  过来之前,裴廷秋还去负责人那里薅了一些水果和饮料,他上次事后得知自己竟然给郝宿买了一瓶带酒精的饮料,并且让人喝醉了时,忙不迭地跟郝宿道了很长时间的歉。

  三人相识这么久,他的确不知道对方是不能喝酒的。

  原本他在派对上还为对方准备了一些酒,现在看来也都用不上了。

  “还是喝水好了,到时候我再让人准备点口感好的饮料,花茶也泡一下。”

  裴廷秋在一边筹划着,一边跟两人说话。

  “水果我也已经订了,到时候直接送到游艇上,种类丰富,弟弟想吃什么都有。”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两个人,没有从郝宿身上发现异常。倒是范情,看上去很不自然。

  郝宿在裴廷秋过来之前,就没有再靠着范情了,不过他跟范情说了一句话。

  他跟他说“知道了。”

  然后才慢慢挺直腰身。

  因果当中,像是他知晓了范情的顾忌,才会这般行事。

  这将那古怪的氛围坐实了,并且愈发奇怪起来。

  裴廷秋收回目光,分别给两人递了一盒水果。

  “等会我陪弟弟打会儿球吧,等你打完以后咱们就回去,刚好,我今天有空,还能让郝姨给我烤几个小饼干吃。”

  郝媃做甜品的功夫一流,裴廷秋吃过一次就念念不忘。

  “好,你们记得注意一下时间,别打太久。”尽管现在打网球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但范情还是需要发泄那些旺盛的精力,他要自己再单独打几个小时。

  “放心吧,我定着闹钟呢。”

  范情本来就不累,见到有裴廷秋陪着郝宿,就再次上场了。

  临走之前,郝宿又给他递了颗草莓。范情手里拿着球拍,郝宿是直接送到他嘴里的。

  动作突然,让人反应不及,下意识就已经张开嘴咬住了。

  唇被郝宿的手指触碰,轻微的压力和草莓一起发挥效用。

  “哥哥加油。”郝宿收回手,唇角微翘,朝他道。

  范情还没有转身,就又看到郝宿用那只手重新拿了一颗草莓,然后放进了自己嘴里。

  恍惚间,他的舌头还不小心舔了一下指尖。

  想到刚才郝宿也是这样吃的草莓,又来喂给他,范情人都变得懵懵的。

  偷偷亲郝宿和这样被摆出来的好似间接接吻是不同的,范情看着郝宿,只能略显僵硬地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有自制力在的话,可能他走路都要同手同脚了。

  嘴里的草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但因为是郝宿喂的,显得格外甜。那只手,那只被郝宿舔过的手,一样地碰了他的嘴巴。

  范情背对着郝宿,手抬起了又放下了。哪怕没有看见,但郝宿也都知道,对方在做什么。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

  裴廷秋还在一旁计划着派对的事情,他也没抬头,而是道“我每次看到你和范情待在一起,就很羡慕你们俩感情这么要好。要是我妈当初给我也生个弟弟不行不行,我肯定没有范情那么有耐心。”

  他说着自己倒先笑了,“欸,你俩感情怎么就这么好啊”

  “可能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吧。”

  “也是,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有吵过架吗”

  裴廷秋是想象不出来范情跟郝宿吵架的样子,他这个弟弟平时宝贝都宝贝不过来,又怎么会跟对方生气。

  果然,他看到郝宿摇摇头。

  “没有,哥哥不跟我吵架。”

  吵架的原由无外乎那么几种,而范情从来都是顺着郝宿的。

  他不会跟他意见相左,不会跟他针对相对,硬是让人认同自己的观点。

  往往硝烟还没起来的时候,事情就已经解决了。

  “我猜十有八九就是这样,以后你要是谈恋爱了,你哥说不定会很伤心。”

  “上次他看到有人跟你告白,脸都拉下来了。”

  虽然范情平时也是冷冷的,但看到有人跟郝宿告白还是不同的。

  那是自己家的宝贝被别人觊觎了,本能的不高兴。

  “也说不定,或许哥哥会很开心呢”郝宿望着已经在打球的人说道。

  范情打球的时候总会格外认真,目光锐利,发招又狠,跟在他面前那副软绵绵的样子很不同。

  郝宿也很喜欢他这个样子。

  “那得等你真的恋爱以后才会知道。”裴廷秋在手机备忘录里把派对要做的事情规整好以后,带了点好奇地问道,“弟弟,你老实跟我说,有交往对象了吗”

  一般像郝宿这么大的人,本身条件又这么好,早就谈了不知道多少个对象了。

  “没有。”

  “真的没有啊”

  “真没有。”之前的郝宿对谈恋爱这件事本身兴趣就不大,未成年以前范情也看得严,连能走到他面前向他告白的人都寥寥无几,成年后也没变多少。

  “那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这个问题,郝宿没有回答,因为裴廷秋之前给自己定了休息的时间,刚好闹钟响起来了。

  郝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拿起球拍。

  “裴学长,我们也去打打吧。”

  不知道是不是那颗草莓的效用太大了,加上又是一番激烈的运动,打完网球以后,再看到郝宿,范情的心始终都在砰砰地跳个不停。

  “擦汗。”

  郝宿举着毛巾,给范情擦了擦汗。

  两个人经常这样,不是你帮我擦汗,就是我帮你擦汗,这倒也没有什么。

  又一起缓了几分钟时间,三个人就各自带着衣服去冲澡了。

  “哥哥刚才打的很厉害。”在范情拿衣服的时候,郝宿忽然低头跟他说道,“很漂亮。”

  他说的漂亮指的是范情在球场上的身姿曲线,为了接到球,身体的各个部分都需要发力。在这种情况下爱,身形也会被拉得越发明显,形成一个又一个极限的模样。

  远远望过去就像是一幅又一幅的画作。

  范情听明白了郝宿在夸自己什么,抬头跟对方视线相对的时候,整个人都被郝宿温柔的眼神摄住了。

  每每当郝宿看向他的时候,范情总觉得对方的眼中盛满了缱绻柔情。

  他的视线总是令他招架不住的。

  会心跳加速,手脚发软,竭力的表情都会出现裂缝。

  而且,范情觉得郝宿似乎比以前要更黏他,偶尔还会做出一些亲昵的,但又并不过分越界的小举动。

  比如像刚才那样拉拉他的手,靠在他的身上,喂他吃草莓,替他擦汗。

  轰隆轰隆,心脏变成了一辆老式火车,发出轰轰的驰鸣声。

  在这样的情况下,范情拿错了衣服。郝宿眼睁睁地看着他拿错,也没有提醒。

  然后,他在裴廷秋和范情都进去浴室后,站在第17号房间外面等了一会儿,一直到现在。

  裴廷秋的浴间在另一面,出来的时候不会看到郝宿。

  等的时间有点长,推测范情应该已经洗好了,郝宿才敲了敲门。

  这回对方记得锁门了,只要是被郝宿提醒过的,范情都不会忘记。

  “谁”或许是刚刚洗了个澡,以至于里头的声音听起来也都氤氲了许多。像蒙蒙的雾纱,在山峦当中飘荡着,泛出一层又一层的美丽。

  “是我,哥哥。”

  里面有短暂的安静,然后就听到范情让郝宿等一会儿的声音。

  他的头发还没有擦干净,身上也只略略套了件浴袍。郝宿敲门的时候,他刚准备穿衣服,说不清的慌张让他随便抓了衣服就往身上套着。

  范情丢了擦头发的毛巾,将浴袍仔细整理了一遍,还对着镜子看了一下,确保没有任何不妥后,才开了门。

  门一开来,沐浴露的味道也一起争先恐后地往外面溜了溜。

  郝宿闻到了范情身上的味道。

  “怎么了吗”范情注意到郝宿身上还穿着刚才的衣服。

  只是郝宿不答反问“哥哥已经洗完澡了吗”

  “洗完了。”

  范情觉得郝宿的目光有点怪怪的,他下意识端正体态。

  而后就见郝宿走了进来,将浴室外间的门带上。

  他慢慢逼近范情,在对方紧张异常的时候俯身,低声问他“那哥哥有没有发现”

  “发发现什么”

  莫名的过来与靠近,让范情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可同时又为郝宿这样的态度而欢喜。

  “发现我们的衣服弄混了。”

  郝宿有意放慢了讲话速度,直到这个时候才将范情的衣服拿了出来。刚才一直被他拿在手上,又是折叠得好好的,因此一时半会范情并没有注意到。

  这会儿看着自己的内裤就这么出现在郝宿的手上,小小的一堆,他甚至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如果说他的衣服在郝宿那里,那么他身上穿的岂不是

  “没错,哥哥穿了我的衣服。”郝宿就跟有读心术似的,在范情想到这里的时候开口。

  他的话叫人更呼吸不畅了,难怪,范情觉得自己今天的衣服穿起来有些不太合适。

  不过被郝宿叫着,让他在慌张中也没有察觉到。

  他的脸都已经红透了,想到自己穿了郝宿的内裤,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是有意”

  “我知道,颜色很相近,拿错了也很正常。”

  郝宿上一句话让范情放心,下一句话又狠狠地攥住了他的心。

  “所以,哥哥能不能把衣服还给我。”

  他将自己手里的衣服递到了范情的手上,对方似乎还在消化两人拿错了内裤的信息,以至于手掌都有点无力。

  软软的,连拿都拿不稳。

  还是郝宿裹着范情的手,让他抓紧了才松开。

  轰地一声,听到郝宿的话后,范情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他没想到郝宿过来这里是找他要自己的衣服,虽然他刚洗完澡,身上也不脏。可那样的贴身衣物,到底被他穿过了。

  郝宿不会介意吗

  从郝宿的话和举动来看,对方的确是不会介意的。

  但范情的心却在止不住地发颤,连思维都一并僵住了。

  他想,自己怎么会犯下这样的错误拿错了内裤就算了,穿上的时候感觉到不对劲也不知道检查一下。

  此时此刻,范情觉得原本无知无觉的衣料好像都发起了烫。贴着,让他想要蜷缩起来。

  “你先等、等我一会儿。”

  再待下去,他就真的要因为无法呼吸而晕过去了。范情说着,赶忙就往里面走去,打算将两人的衣服换过来。

  他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可在换好以后,又没有立刻出去。

  他要给郝宿吗

  这太羞耻了。

  范情犹犹豫豫的,又听郝宿在外面问“哥哥,你换好了吗”

  “好了。”

  人一被迫着,尤其是被郝宿,就会本能地做出一些反应来。

  范情在应完郝宿后才后悔,但躲在里面也不是办法。

  深呼吸了一口气以后,他还是走了出去。当然,出去之前他跟郝宿一样,也将对方的衣服折叠得小小的。跟豆腐块一样。

  似乎看上去越小,对他造成的羞耻感面积也就会相应地减少。

  “给你。”范情将衣服给了郝宿,还是又问了一句,“我刚才已经穿过了,要不然现在再给你重新买一条”

  网上跑腿买的话是很快的,也不耽误时间。

  “不用了,哥哥不是刚洗完澡吗又不脏。”

  不是脏不脏的问题,范情心里小声地回答着。

  他看着郝宿将自己穿过的衣服接了过去,然后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们进来浴室,彼此都没有告诉过对方在哪间,郝宿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

  “哥哥不是每回都会来这里吗”理所当然的反问。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自从第一次和郝宿一起来过俱乐部以后,范情每回再冲澡都会选择第17间房。

  哪怕他知道,中间来来往往,有许多人也都进来过这里。

  这种举动在隐秘地进行着,范情以为郝宿不会知道。

  可是现在对方的话在告诉他,他一直都知道。

  郝宿将他的举动看在了眼里,那么,他会知道自己一直选择这间浴室的原因吗他会窥探得出来,背后跟他有关联吗

  范情屏着气,眼瞳里带出了些不自知的水光。

  很漂亮,像琉璃一样。

  郝宿问他“我可以在这里冲澡吗”

  郝宿过来的时候不光带了范情的衣服,自己的衣服也带了,现在就被他拿在手上。

  在这里的确很方便,连多余的路都不需要走,水龙头里面的水温都是被范情调好的。

  不对,范情想起来,自己出来之前又冲了一下冷水。

  他不过是犹豫了这么一下下,郝宿就又问“不方便吗”

  表情和语气都太犯规了,范情下意识就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那哥哥就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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