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无间08_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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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无间08

  燕白找到了越鸣砚。

  越鸣砚被温晦困在鹿鸣殿后方的花园里,除了行动受制,倒是没什么别的地方受伤。

  果然,限制了越鸣砚的禁制对燕白而言如同无物,他闯了进去,将越鸣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确定他只是看起来有些憔悴,并没有受什么伤后才松了口气。

  燕白找了越鸣砚,立刻高高兴兴叫了一声:“小越!”

  他本来以为越鸣砚听见了他的声音,应该会很高兴,却没想到先是将越鸣砚吓了一跳。

  越鸣砚像是完全没料到燕白会突然出现一样,乍然间从自己的思绪中脱出,差点儿反射性便要往燕白出声的方向凝出一剑。

  剑意都已凝在了指尖,也亏得越鸣砚反应迅速,极快的从原本的情绪脱出,察觉到来的人大约是燕白,连忙松开了手去,低声回问道:“燕白先生?”

  燕白看见了越鸣砚先前凝在指尖的那点剑意,倒是半点儿也不介意先前对方拿这东西对准了自己。

  正相反,他兴高采烈道:“小越!你悟出剑意了!”

  越鸣砚一怔,接着低低道:“只是小有所得。”

  燕白才不在意,他道:“剑意有就是有了,哪有什么大小。你如今悟了剑意,便能算是可独当一面的剑修了!秦湛要是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越鸣砚闻言,终于反应了过来,他连忙问:“师尊来了魔域?”

  燕白道:“对,她来救你呀。”

  越鸣砚连道:“那燕白先生怎么在这里?魔尊尚在魔宫内,师尊若是遇上了魔尊,自然是需要燕白先生相帮——”

  燕白作为燕白剑的剑灵,就是燕白的意志。当他战意高昂与燕白剑融为一体,皆为秦湛所握时,才是燕白剑锐不可当,可斩山岳的真正姿态。越鸣砚心系秦湛,自然是不希望燕白离开秦湛分毫以备万一,尤其是魔宫内有温晦,他已经见识了温晦的修为有多深,对温晦这般的修者而言,一个“万一”就可以决胜负了。

  越鸣砚问出声,却见燕白不答,不由越发困惑。

  他疑问:“燕白先生?”

  燕白也清楚他不该离开秦湛。他几乎就要告诉越鸣砚具体情况了。

  可他看着越鸣砚焦急的神情,想起这孩子的性格,知道若是让越鸣砚晓得秦湛为了他而放弃了用自己对付温晦,怕是会自断一臂好让秦湛无后顾之忧。燕白又记起秦湛的叮嘱。秦湛看着他,将自己的命和徒弟都交给了他。

  秦湛说了,要他救小越的。

  燕白咬了咬牙,他对着越鸣砚,撒了谎。

  燕白道:“温晦被一剑江寒引出去了,你师父在对付那些小喽啰呢,那些人用不着我。所以我先来救你出去,免得温晦想起来了,拿你威胁秦湛。你知道温晦锁住你的阵眼在哪儿吗?”

  越鸣砚听了燕白的解释,有些迟疑。

  他本能觉得燕白的话有哪儿不太对,但燕白从未对他说过谎话,他最多便是不想说,含混过去。但他若是说了,就绝不是假的。况且燕白也没有必要来骗自己。

  即是如此,越鸣砚便打算听燕白的,先逃出去。

  越鸣砚道:“知道是知道,但温晦下的咒阵精妙,从内部根本无法破坏。他虽是个剑修,在五行术的造诣上怕是也不比阆风的衍阁低。”

  燕白闻言先去找了那阵眼,顺口回答了越鸣砚:“温晦吗,他身上发生什么都是可能的,他什么都会。”

  越鸣砚忍不住问:“可是魔尊不是剑修吗?”

  燕白答:“是啊,可他除了剑,其他也学。”

  燕白回忆了片刻,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越鸣砚:

  “我听秦湛讲过,当年太上元君悟道,留下的法子最后分成了剑、禅、器、丹以及五行之道。最早的时候,昆仑还是都学呢,后来大家发现实在是太难了,别说统统精深,光就笼统的都入个门,就已经要花去一辈子,更别说再悟道寻仙了。”

  “所以没过多少年,五道就被分门别立了起来,大家发现各寻一样去修,反而能更好的入道,比如丹修吧,只要你宗门舍得花费,都不需要花上几年,就能入个门。”

  越鸣砚答:“这些我也是听阆风内的师兄们讲过的。太上元君悟道,而后道分五门。剑道以剑修为典型,禅道以佛修为典型。”

  燕白答:“是这样没错,可这样也是有缺点的。”

  “把五样拆开来,挑一样学是要容易很多。可将它们合起来,才是太上元君当年悟出的东西,才是你们所谓的‘天道’。”

  越鸣砚低声道:“所以,所谓‘剑修不能学五行道,丹修不能走器道’这样的说法——”

  “都是骗人的,只是天赋不够,能力不行罢了。”燕白原本是想要顺口再说一句“所以朱韶不行是真的不行”,但他想起了这次朱韶帮的忙,又只能生生把话咽回去,脸都快皱在了一起。

  越鸣砚沉默了很久,他说:“‘不似凡间客,天下第一人’吗……燕白先生,像魔尊这样的人,应该不屑于编造些匪夷所思的事去欺骗敌人吧。”

  燕白正研究着阵心,突然听见越鸣砚说了这么一句,心里咯噔一下,就觉得不太妙。

  温晦这个人有多厉害燕白太清楚了,别说他能用三言两语就能哄骗了越鸣砚,哪怕他就是没说话……燕白也信他能把人骗去!

  所以他连忙道:“但那都是以前了,他入魔了!”

  燕白强调道:“所以别管他说什么什么,都是无中生有,都是瞎说!你听都不要听,更不要去想!”

  “你要听,也该听秦湛的!”燕白扳着脸,“秦湛和你说过什么来着!”

  越鸣砚想了想,说:“不要去管旁人的看法,做好越鸣砚?”

  燕白:“……不是这个!”

  越鸣砚:“呃,好好学剑,保护自己?”

  燕白:“……也不是!”

  越鸣砚笑了,他说:“若是遇到解决不了、困惑难释的事情,就去找她。”

  燕白点头:“对了,这阵眼我看了,外面能解,你等我去想办法找两只鸟来解阵救你出去——我们一起去找秦湛!”

  越鸣砚点头:“好。”

  燕白满腔的焦虑便在他的这一声好中散了。

  他想好了解阵法子,便要去想办法驱使鸟雀来毁阵,他前脚刚离,原本锁着越鸣砚的阵眼突然呯了一声,越鸣砚敏锐的察觉到这是阵力不足的前兆,他连忙去探查锁住自己的阵,却发现这个阵没有半分的问题。

  那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越鸣砚又低头仔细探寻了一圈,惊讶的发现在锁着他的阵法下,竟然还藏着一道阵法。

  这道阵法并不是新立的,结着约莫也有快五十多年了。看着像是用来锁什么镇压什么的“伏魔”阵,阵法繁琐,非一时能就,看起来厉害非常。越鸣砚检查了阵眼,发现这阵的阵眼竟然是从内部被突破的,并非阵力本身衰弱。

  算算阵本身的年纪,也不过五十多年。

  这么厉害的阵法……居然只能压五十多年?那这阵底下压着的,到底是什么?

  越鸣砚并不想破坏这阵法,可这阵在破了一寸后,竟然又破了一寸,瞧着趋势,若是无人来加固,做多再撑上十天半月,这阵也是要碎。

  越鸣砚一时迟疑。

  就在这时,燕白真的找到的鸟雀回来,他用自己的办法控制了这两只什么自我意志的普通小鸟,驱使着他们便要往阵眼里去撞,小鸟刚撞进界里,燕白便看见了越鸣砚半跪在地上,正检查着什么。

  燕白问:“小越你在看什么呢?”

  越鸣砚闻言回头,见到了那两只鸟,他回答:“锁着我的阵底下似乎还有一道阵。”

  燕白闻言大怒:“什么,温晦这么混蛋吗?锁你还锁两道!?”

  越鸣砚:“不,第二道不是用来锁我的……我也不知道第二道下面是什么。”

  燕白凑过去看了一眼:“唉,这个阵快坏了。”

  越鸣砚点了点头,燕白却想到了别的。

  他说:“这阵好破吧?”

  越鸣砚:“……的确。”

  燕白便道:“这阵要是破了,产生的连锁反应,是不是也能连上面困着你的也一起破了?”

  越鸣砚:“……应该能?”

  燕白道:“那还等什么呀,真用鸟,不知道用多少只才能撞开阵眼呢,与其费那个功夫,不如捡现成的!”

  越鸣砚:“可我们并不知道这地下锁了什么,万一——”

  燕白毫不犹豫:“魔道怕的东西,就是咱们正道喜欢的东西,不然他锁什么呀!咱们如果帮着解开了,按照莲华寺的说法,都能算是功德!”

  “更何况你不想早点解开阵去找秦湛吗?”

  越鸣砚原本还有些犹疑,可见着那两只鸟已经死在了阵眼里,也不过只将阵眼偏移了微不可见的几分,心下一凝,便干脆伸手去搅了这原本就已到极致的脆弱法阵!

  淡金色的法阵呯地在越鸣砚手下散成了齑粉,它崩散时的余波正好震开了上一层法阵的阵眼,锁着越鸣砚的阵开了!

  燕白兴奋极了:“成了,小越,我们快走!”

  越鸣砚扫了一眼阵法原本在的地方,他嗯了一声,原是要走的。可尚且未能迈出一步,他先凝住了视线。

  法阵在的地方显出了一条路,通往地下的路。

  燕白见越鸣砚没有跟上,他不明所以:“小越?”

  越鸣砚道:“燕白先生,我还是觉得不对。”

  燕白:“……小越?”

  越鸣砚看着那处入口,暌违已久的眩晕感又重新笼罩了他,那地下似有什么在呼唤着他,在等着他,长久的等着他,那样强烈的思念与等待,让越鸣砚移不开眼,也离不开半步。

  燕白急了,他喊道:“小越!!”

  可越鸣砚已经听不见了,他的五感已被从这幽深地下传来的杂乱信息给充斥。他眼瞳弥漫上了最幽深的墨色,耳边寂似无声。

  燕白在呼喊,他见越鸣砚听不见自己说话,便扑到了他的面前去。

  可他忘了,越鸣砚原本就看不见他。

  燕白在这一刻,忽然意识到了这地下是什么,魔道镇着的、温晦藏着的又是什么。

  他终于反应了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燕白慌极了,他甚至伸出手去拖拽越鸣砚,却直接从越鸣砚的胳膊上穿过——

  他绝望地大喊道:“小越,你不能去那里,你不能去——”

  “越鸣砚!”

  北境风急,落雪纷纷不止。

  屋外风雪哭嚎,就算是在北境雪谷里,也能算得上是极为少见的糟糕天气。在这样的风雪下,连本就活在雪里的那些寒树都要被彻底淹没了去,屋外不要说是活物,甚至连抹白色以外的东西都看不见。

  朔夜爵披了件厚重的衣裳,从案前取了刚换了炭的手炉,却正似要出门。似乎是被门外溢进的凉气给呛着了,他咳嗽了两声,方才抬起眼往屋外看去。

  那里什么也瞧不见,只能看见一片白色。

  朔夜爵凝视了那片白片刻,慢慢的敛下了眉目。他脸上的神色几乎要比屋外的雪还要白,可神情却是宁静的。静得好似这风雪不在,静得好似他并非要去闯这风雪。

  案前的红泥炉还在燃着,上面搁着剩着的半壶酒。红泥炉旁,金碟之上,原本总是会搁着一两颗救命的药等某人自取。而这一次,朔夜爵却将药自己吃了,喝尽了剩下的半壶酒,翻手将金碟反扣在桌上。

  炉火灭了。

  他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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