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容错晚上还有课，江别故便没有带他去太远地方用餐，就在学校附近找了个餐厅。
此时正值饭点，餐厅里人很多，都是学校里学生，连包间都没有了，容错怕江别故不适应便想换一家，却被江别故拦下了：
“就这家吧，我没那么多讲究。”
于是他们便在大厅里坐了下来，一个四人位，也还算宽敞，江别故纵然是听不到，却也能感受到周围吵吵嚷嚷，他很少有在这种环境下就餐机会，所以比起不适，他更多是享受，享受这难得人间烟火气。
容错点了菜，没问江别故意见，这三年来他早就把江别故喜欢菜色摸透了，所以即便没问，点也都是江别故喜欢吃，怕耽误江别故航班，还特意嘱咐了服务生快一点。
用热水烫了餐具，容错将烫好推到江别故面前，再把他那一套拿过来，问他：“会来不及吗？”
江别故看也没看时间：“够用，别担心。”
容错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但表情却是一眼就能看穿愧疚，虽然他已经道过歉，江别故也已经原谅了他，可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没有办法坦然接受江别故为他短暂千里奔波。
“我不会再这么冲动了。”容错说。
江别故正看着旁边一桌谈笑风生，并没有看到容错说了什么，余光看到容错嘴巴动了动，但视线转回来时候他已经说完了。
“你说什么？我没看到。”
容错摇了摇头，没有重复刚才话，有些事做到比保证有用多。
“我想知道，如果刚才没有司姝和李砚过去为我作证，你是真准备报警吗？”
“嗯。”江别故说：“我电话都给你了，总不会是虚张声势，不过我也料准了你们唐主任不会让。”
“那如果最后他们还不让步，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找证据。”江别故说：“事情发生在学校，人最多地方，就算是晚上却也应该有路过人，总会有目击证人，之所以不站出来不过是不想惹麻烦，但总有办法让他们出来。”
容错看着江别故：“什么办法？”
江别故笑笑：“商人恶臭方式你还是别知道好。”
江别故不说，容错自然也不会再问，他只要知道江别故一定有办法解决，且是为自己就好了。
他会记得，记得江别故对自己有多好。
不知道是不是人太多缘故，容错总觉得今天这家餐厅菜做有失水准，江别故都没有吃多少。
“不好吃？”容错有些担心问：“我再给你去买点别吧？”
“不用。”江别故拦下他：“我不太饿，再说飞机上还有飞机餐，你别担心这个，安心吃你，等下还要上课。”
容错还是不放心看着他，江别故不想让他过于在意这个，便又多吃了几口，顺便换了话题：
“那个叫司姝女同学和你关系不错？”
容错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表情从担心变成了无奈：
“我们同学三年，加起来说话都没今天多，这也叫不错？”
“那你就更应该想想了。”江别故说：“为什么一个和你没怎么说过话，关系也不太好同学，会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帮你解决难题。”
容错没说话，看着江别故，一脸不爽，江别故笑笑不再逗他，安静吃饭。
因为等餐时间有点长，所以饭后江别故几乎没有多余时间再和容错说什么就要动身去机场了，容错和他一起在路边拦车，很安静没说话，江别故看完手机回头时候看到他后脑勺，收了手机：
“不开心？”
容错闻声回头过来看他，摇摇头：“只是觉得早知道让你这么辛苦，我就应该道歉。”
江别故看完他唇形静默几秒，然后笑了：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明白什么？”容错不是很明白问。
“我丢下工作不远千里也要回来维护他底线小孩儿，不可能舍得让他低头。”江别故说：“就算你自己不觉得委屈，我也会觉得委屈。”
容错看着江别故没出声，江别故抬手帮他顺了一下被风吹乱头发，感慨了一句：
“你要是再这么长下去，明年我怕是要仰着头看你了。”
容错笑了下，低了头弯了腰，让他摸更轻松，江别故因为容错动作笑了下：
“怎么跟豆芽一样？”
出租车在面前停下，江别故和容错说再见时候，容错突然有一种送他到机场冲动，但这话到底也没说出来，只说了句‘一路平安’便送江别故上了车，目送他离开。
一直到车子在眼前看不见了，容错才迈步往学校里走，顺便给江别故发信息：
“到了和我说一声。”
江别故回复他：好。
可能是这天糟心事太多了，容错没什么学习心思，便去了操场，在下午和江别故一起坐着位置坐下了，晚上晚自习也不太想上了，犹豫着要不要先回家。
面前站了一个人时候，容错才将视线从远处收了回来，却没想到竟是李砚，他对李砚没什么情绪，对于自己‘多管闲事’下午去教导处之前容错跟李砚表达过自己歉意了，只是可能是刚送走江别故情绪让他有些低落，说出口语气也带着一点冷：
“有事儿？”
“我觉得我应该跟你道个歉。”李砚说：“让你被误会，被冤枉是我不对。”
“不用。”容错又看向远方：“我打他们只是看不过眼，你不作证也有你考量，我不怪你。”
“我道歉并不是认可你帮忙，我又不是第一次被欺负，我早就习惯了。”
李砚这句话让容错抬眸看了过来，没声音。
“如果有下次，我是说如果，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好，我宁可被人欺负也不愿意让人知道我在捡废品。”
李砚说完这句话就走，容错盯着他背影看了两秒还是没忍住出了声：
“捡废品怎么了？我也捡过废品，整整两年时间我连住地方都没有，流浪了两年，如果不是我捡废品我早饿死了，要不是遇见我哥，我可能连学都读不了，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你要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也没谁能看上你。”
容错起身也准备离开操场，越过李砚身边时候又停下脚步：
“下次被我撞见，我还是会这么做，不过我可能不会选择用这么蠢方式了，摘不干净自己，还让我哥为我受累，你要是不想被我救，那就别被人欺负。”
说完就迈步向校门口走去，有同班同学看到容错大喊了声：
“容错，你不上晚自习啦？”
“不上了。”容错挥挥手走了。
——
不知道是不是江别故最近太累，还是因为出差滨城下了一场罕见夏季冰雹从而大降温缘故，等他结束工作刚落地北城就发起了高烧，他一开始没觉得自己不适，也没告诉任何人，片刻没耽搁直接去了公司，开了一场近三个小时会议，等最终方案确定下来之后才回了自己办公室。
可能是紧绷那根弦突然断掉，猛然放松下来他突然感到天旋地转，撑着墙壁缓和了一会儿后，这脚踩棉花感觉才算是散了一点，缓缓走到沙发处躺了下来，他有心让丁程进来，可摸到手机时候又困厉害，便还是决定先睡一觉。
又做了梦，又失了重，还是逃脱不了恶性循环，他拼了命奔跑，最后还是在原地踏步，一直到额头被人碰触时候才得以从梦中脱离。
他睁开眼睛看到容错正一脸担忧看着自己，缓了几秒才起身：
“放学了？”
容错没回应这一句，直接开口：
“哥，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江别故看着容错，表情有些呆滞，他意识到容错似乎是刚来，肩膀上背包都没放下来，他刚想开口说背着不累吗？但容错没给他这个机会，留下一句‘我去叫丁程哥’便出了门。
江别故想阻拦都没拦住，回头想想也算了，毕竟自己是真难受。
丁程和容错一起回来，看到江别故不同寻常脸色当即蹙了眉，走过来同时还埋怨了一句：
“您怎么也不说一声？”
“没事。”江别故一句清醒了不少，随口应了一声便想起身，却没想到头晕根本承受不住自己身体，站起来那一刻就两腿发软，容错一直在他身边站在，看到这样江别故，当即就搀扶住了他，眉头也蹙更深了，对丁程说：
“叫救护车吧。”
丁程看向容错，刚想说等救护车还没自己开车直接去医院来快，你别关心则乱了，但这话还没说出口，江别故就稍稍缓过来一些，摆了摆手：
“不至于。”
“那我背你。”容错说：“我背你下楼。”
江别故笑了下：“扶着我就行了，哪里用你背。”
容错还想坚持，江别故却已经迈步走向了门口，容错没办法，只能亦步亦趋跟在旁边，小心翼翼护着他。
医院里，江别故测了体温，。
容错寸步不离守着，挂号缴费事情都是丁程跑前跑后，可即便容错一直在江别故身边，他也是没什么机会和江别故说上话，江别故脸色非常不好，一直在闭着眼睛，偶尔睁开也会说头晕。
容错便让他闭着眼，一直在他伸手就能碰触到距离，即便知道他不可能听到任何声音，容错却还是下意识放缓了呼吸声。
打上点滴之后半个小时，江别故脸色才稍稍恢复了一些，人也多少有了点精神，眼睛睁开也不觉得晕了，看到容错蹲在自己面前，眼睛眨也不眨模样，莫名想起了家里豆芽，它看人时候也这样。
江别故想抬手摸他一下，就像摸豆芽，可手才刚抬起来就被容错按回去了：
“别动，会跑针。”
江别故便没动，问：“几点了？”
他听不到自己声音，所以并没有任何察觉，可容错听很清楚，因为高烧缘故，江别故嗓音都沙哑不像话了。
“7点了。”容错说：“我让丁程哥去吃饭了，等下你打完点滴，送我们回去。”
“你也去吃饭吧。”
“我不饿。”容错很坚持:“我得看着你。”
这孩子有多固执和坚持江别故是知道，所以也没再说什么，还是有些不舒服比那又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轻轻握住了自己手指，那因为输液而冰凉手指瞬间被温暖所包裹，让人觉得特别温暖。
回到家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了，医生给开了药，说是后半夜可能会有高烧反复情况，如果超过38度5就再吃一片退烧药，如果没有就先进行物理降温。
容错一一记下，离开时候甚至礼貌要了医生电话，以防万一。
丁程对于江别故状态也不太放心，想要留下，却被江别故赶走了：“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我有小孩儿呢。”
容错也立刻出声保证：
“丁程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哥，有任何事情我会给你打电话。”
确是，有容错照顾江别故，丁程没什么不放心，便点了点头：
“那你也注意休息，别太累了，有事随时找我。”
“好。”
江别故精神看起来好了一些了，但容错还是不放心和他一起上楼，走在他后面，生怕他一个不稳就这么摔下来，好在江别故平平稳稳回到了卧室。
从早起赶飞机，又马不停蹄到公司忙碌了一天，现如今又去医院待了几个小时，江别故现在最想做就是去洗个澡，回头对容错说：
“我没事了，先洗个澡，你也下去收拾一下吧。”
江别故说完这句话以为容错会听话离开，便没有继续看他，转身就扯开了领带，只是才扯到一半，容错就从身后移到了身前：
“发烧不能洗澡，我问过医生了，忍忍吧。”
江别故扯领带手顿住：“你什么时候问？”
“医生嘱咐今天晚上可能会有高烧反复时候问。”容错说。
既然是医生话，江别故就不会不听，可这一身也真是难受：
“那我换件衣服总可以吧？”
容错点点头，江别故迈步去了衣帽间，拿了睡衣准备脱衣服时候才看到容错就在门边：
“我要换衣服。”
“我不看。”容错说：“我就是想问问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发着高烧没胃口，在医院里江别故只吃了小半碗粥便没有任何进食了，容错有点担心他饿。
江别故摇摇头：“不饿。”
容错点点头，离开了衣帽间门口位置。
换了睡衣出来，容错竟意外还没走，江别故看一眼时间：“时间不早了，赶紧去睡吧。”
“我今天和你一起睡。”容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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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值饭点，餐厅里人很多，都是学校里学生，连包间都没有了，容错怕江别故不适应便想换一家，却被江别故拦下了：
“就这家吧，我没那么多讲究。”
于是他们便在大厅里坐了下来，一个四人位，也还算宽敞，江别故纵然是听不到，却也能感受到周围吵吵嚷嚷，他很少有在这种环境下就餐机会，所以比起不适，他更多是享受，享受这难得人间烟火气。
容错点了菜，没问江别故意见，这三年来他早就把江别故喜欢菜色摸透了，所以即便没问，点也都是江别故喜欢吃，怕耽误江别故航班，还特意嘱咐了服务生快一点。
用热水烫了餐具，容错将烫好推到江别故面前，再把他那一套拿过来，问他：“会来不及吗？”
江别故看也没看时间：“够用，别担心。”
容错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但表情却是一眼就能看穿愧疚，虽然他已经道过歉，江别故也已经原谅了他，可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没有办法坦然接受江别故为他短暂千里奔波。
“我不会再这么冲动了。”容错说。
江别故正看着旁边一桌谈笑风生，并没有看到容错说了什么，余光看到容错嘴巴动了动，但视线转回来时候他已经说完了。
“你说什么？我没看到。”
容错摇了摇头，没有重复刚才话，有些事做到比保证有用多。
“我想知道，如果刚才没有司姝和李砚过去为我作证，你是真准备报警吗？”
“嗯。”江别故说：“我电话都给你了，总不会是虚张声势，不过我也料准了你们唐主任不会让。”
“那如果最后他们还不让步，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找证据。”江别故说：“事情发生在学校，人最多地方，就算是晚上却也应该有路过人，总会有目击证人，之所以不站出来不过是不想惹麻烦，但总有办法让他们出来。”
容错看着江别故：“什么办法？”
江别故笑笑：“商人恶臭方式你还是别知道好。”
江别故不说，容错自然也不会再问，他只要知道江别故一定有办法解决，且是为自己就好了。
他会记得，记得江别故对自己有多好。
不知道是不是人太多缘故，容错总觉得今天这家餐厅菜做有失水准，江别故都没有吃多少。
“不好吃？”容错有些担心问：“我再给你去买点别吧？”
“不用。”江别故拦下他：“我不太饿，再说飞机上还有飞机餐，你别担心这个，安心吃你，等下还要上课。”
容错还是不放心看着他，江别故不想让他过于在意这个，便又多吃了几口，顺便换了话题：
“那个叫司姝女同学和你关系不错？”
容错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表情从担心变成了无奈：
“我们同学三年，加起来说话都没今天多，这也叫不错？”
“那你就更应该想想了。”江别故说：“为什么一个和你没怎么说过话，关系也不太好同学，会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帮你解决难题。”
容错没说话，看着江别故，一脸不爽，江别故笑笑不再逗他，安静吃饭。
因为等餐时间有点长，所以饭后江别故几乎没有多余时间再和容错说什么就要动身去机场了，容错和他一起在路边拦车，很安静没说话，江别故看完手机回头时候看到他后脑勺，收了手机：
“不开心？”
容错闻声回头过来看他，摇摇头：“只是觉得早知道让你这么辛苦，我就应该道歉。”
江别故看完他唇形静默几秒，然后笑了：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明白什么？”容错不是很明白问。
“我丢下工作不远千里也要回来维护他底线小孩儿，不可能舍得让他低头。”江别故说：“就算你自己不觉得委屈，我也会觉得委屈。”
容错看着江别故没出声，江别故抬手帮他顺了一下被风吹乱头发，感慨了一句：
“你要是再这么长下去，明年我怕是要仰着头看你了。”
容错笑了下，低了头弯了腰，让他摸更轻松，江别故因为容错动作笑了下：
“怎么跟豆芽一样？”
出租车在面前停下，江别故和容错说再见时候，容错突然有一种送他到机场冲动，但这话到底也没说出来，只说了句‘一路平安’便送江别故上了车，目送他离开。
一直到车子在眼前看不见了，容错才迈步往学校里走，顺便给江别故发信息：
“到了和我说一声。”
江别故回复他：好。
可能是这天糟心事太多了，容错没什么学习心思，便去了操场，在下午和江别故一起坐着位置坐下了，晚上晚自习也不太想上了，犹豫着要不要先回家。
面前站了一个人时候，容错才将视线从远处收了回来，却没想到竟是李砚，他对李砚没什么情绪，对于自己‘多管闲事’下午去教导处之前容错跟李砚表达过自己歉意了，只是可能是刚送走江别故情绪让他有些低落，说出口语气也带着一点冷：
“有事儿？”
“我觉得我应该跟你道个歉。”李砚说：“让你被误会，被冤枉是我不对。”
“不用。”容错又看向远方：“我打他们只是看不过眼，你不作证也有你考量，我不怪你。”
“我道歉并不是认可你帮忙，我又不是第一次被欺负，我早就习惯了。”
李砚这句话让容错抬眸看了过来，没声音。
“如果有下次，我是说如果，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好，我宁可被人欺负也不愿意让人知道我在捡废品。”
李砚说完这句话就走，容错盯着他背影看了两秒还是没忍住出了声：
“捡废品怎么了？我也捡过废品，整整两年时间我连住地方都没有，流浪了两年，如果不是我捡废品我早饿死了，要不是遇见我哥，我可能连学都读不了，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你要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也没谁能看上你。”
容错起身也准备离开操场，越过李砚身边时候又停下脚步：
“下次被我撞见，我还是会这么做，不过我可能不会选择用这么蠢方式了，摘不干净自己，还让我哥为我受累，你要是不想被我救，那就别被人欺负。”
说完就迈步向校门口走去，有同班同学看到容错大喊了声：
“容错，你不上晚自习啦？”
“不上了。”容错挥挥手走了。
——
不知道是不是江别故最近太累，还是因为出差滨城下了一场罕见夏季冰雹从而大降温缘故，等他结束工作刚落地北城就发起了高烧，他一开始没觉得自己不适，也没告诉任何人，片刻没耽搁直接去了公司，开了一场近三个小时会议，等最终方案确定下来之后才回了自己办公室。
可能是紧绷那根弦突然断掉，猛然放松下来他突然感到天旋地转，撑着墙壁缓和了一会儿后，这脚踩棉花感觉才算是散了一点，缓缓走到沙发处躺了下来，他有心让丁程进来，可摸到手机时候又困厉害，便还是决定先睡一觉。
又做了梦，又失了重，还是逃脱不了恶性循环，他拼了命奔跑，最后还是在原地踏步，一直到额头被人碰触时候才得以从梦中脱离。
他睁开眼睛看到容错正一脸担忧看着自己，缓了几秒才起身：
“放学了？”
容错没回应这一句，直接开口：
“哥，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江别故看着容错，表情有些呆滞，他意识到容错似乎是刚来，肩膀上背包都没放下来，他刚想开口说背着不累吗？但容错没给他这个机会，留下一句‘我去叫丁程哥’便出了门。
江别故想阻拦都没拦住，回头想想也算了，毕竟自己是真难受。
丁程和容错一起回来，看到江别故不同寻常脸色当即蹙了眉，走过来同时还埋怨了一句：
“您怎么也不说一声？”
“没事。”江别故一句清醒了不少，随口应了一声便想起身，却没想到头晕根本承受不住自己身体，站起来那一刻就两腿发软，容错一直在他身边站在，看到这样江别故，当即就搀扶住了他，眉头也蹙更深了，对丁程说：
“叫救护车吧。”
丁程看向容错，刚想说等救护车还没自己开车直接去医院来快，你别关心则乱了，但这话还没说出口，江别故就稍稍缓过来一些，摆了摆手：
“不至于。”
“那我背你。”容错说：“我背你下楼。”
江别故笑了下：“扶着我就行了，哪里用你背。”
容错还想坚持，江别故却已经迈步走向了门口，容错没办法，只能亦步亦趋跟在旁边，小心翼翼护着他。
医院里，江别故测了体温，。
容错寸步不离守着，挂号缴费事情都是丁程跑前跑后，可即便容错一直在江别故身边，他也是没什么机会和江别故说上话，江别故脸色非常不好，一直在闭着眼睛，偶尔睁开也会说头晕。
容错便让他闭着眼，一直在他伸手就能碰触到距离，即便知道他不可能听到任何声音，容错却还是下意识放缓了呼吸声。
打上点滴之后半个小时，江别故脸色才稍稍恢复了一些，人也多少有了点精神，眼睛睁开也不觉得晕了，看到容错蹲在自己面前，眼睛眨也不眨模样，莫名想起了家里豆芽，它看人时候也这样。
江别故想抬手摸他一下，就像摸豆芽，可手才刚抬起来就被容错按回去了：
“别动，会跑针。”
江别故便没动，问：“几点了？”
他听不到自己声音，所以并没有任何察觉，可容错听很清楚，因为高烧缘故，江别故嗓音都沙哑不像话了。
“7点了。”容错说：“我让丁程哥去吃饭了，等下你打完点滴，送我们回去。”
“你也去吃饭吧。”
“我不饿。”容错很坚持:“我得看着你。”
这孩子有多固执和坚持江别故是知道，所以也没再说什么，还是有些不舒服比那又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轻轻握住了自己手指，那因为输液而冰凉手指瞬间被温暖所包裹，让人觉得特别温暖。
回到家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了，医生给开了药，说是后半夜可能会有高烧反复情况，如果超过38度5就再吃一片退烧药，如果没有就先进行物理降温。
容错一一记下，离开时候甚至礼貌要了医生电话，以防万一。
丁程对于江别故状态也不太放心，想要留下，却被江别故赶走了：“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我有小孩儿呢。”
容错也立刻出声保证：
“丁程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哥，有任何事情我会给你打电话。”
确是，有容错照顾江别故，丁程没什么不放心，便点了点头：
“那你也注意休息，别太累了，有事随时找我。”
“好。”
江别故精神看起来好了一些了，但容错还是不放心和他一起上楼，走在他后面，生怕他一个不稳就这么摔下来，好在江别故平平稳稳回到了卧室。
从早起赶飞机，又马不停蹄到公司忙碌了一天，现如今又去医院待了几个小时，江别故现在最想做就是去洗个澡，回头对容错说：
“我没事了，先洗个澡，你也下去收拾一下吧。”
江别故说完这句话以为容错会听话离开，便没有继续看他，转身就扯开了领带，只是才扯到一半，容错就从身后移到了身前：
“发烧不能洗澡，我问过医生了，忍忍吧。”
江别故扯领带手顿住：“你什么时候问？”
“医生嘱咐今天晚上可能会有高烧反复时候问。”容错说。
既然是医生话，江别故就不会不听，可这一身也真是难受：
“那我换件衣服总可以吧？”
容错点点头，江别故迈步去了衣帽间，拿了睡衣准备脱衣服时候才看到容错就在门边：
“我要换衣服。”
“我不看。”容错说：“我就是想问问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发着高烧没胃口，在医院里江别故只吃了小半碗粥便没有任何进食了，容错有点担心他饿。
江别故摇摇头：“不饿。”
容错点点头，离开了衣帽间门口位置。
换了睡衣出来，容错竟意外还没走，江别故看一眼时间：“时间不早了，赶紧去睡吧。”
“我今天和你一起睡。”容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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