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撇清
鱼希有个缺点，喝醉酒之后会断片,断的面积多大,那要看醉酒的程度严不严重，她记得有次和韩宜司小聚,两人喝了两瓶红酒，醒来的时候躺一张床上,她换了睡衣,韩宜司躺在她身边，在心里天人交战了八百个回合之后她摇醒韩宜司,一脸我要对你负责的架势,惹得韩宜司汗毛竖起,对她吼一句滚！
以前在剧组吃饭的机会少,出通告更不需要她陪酒,所以饭局很少,就算在饭桌上，她也是小酌两杯，在没有韩宜司和胡小静的地方,她决不允许自己喝醉。
昨天是例外。
可能是因为和盛闲，鱼京涛见面的关系，也可能是因为站在门口听到的那段话,再或者——因为昨天醉酒前到了江静白。
总而言之,她喝断片了。
鱼希睁开眼，瞪着头顶陌生的水晶灯，有瞬间恍惚,偏头，身边没人，她松口气，接着小心翼翼看向自己身体，怀揣着什么都没做和什么都干了的矛盾心里，她垂眼，身上套了件白色睡衣。
所以她这是干了，还是没干？
不是她不相信江静白人品，那人肯定不会趁人之危。
她是不相信自己喝醉酒还能保持理智！
万一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举动——
画面太美，鱼希已经不敢想象了。
她憋口气动了动身体，一阵酸疼，头还痛，鱼希蹑手蹑脚下床，见到了床下散乱的衣服，她一只手按在太阳穴上，突突直跳，眼底懊恼加深，她真是活该，昨天和韩宜司打完电话回去屁事没有，非要继续坐在那喝酒。
好了，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看她怎么收拾。
鱼京涛说的没错。
她只会把事情处理的更糟糕。
鱼希从地上一件一件捡起自己的衣服塞进包里，做了两个深呼吸打开门，原本她想和江静白谈谈，没想到出门见不到人。
江静白不在客厅。
鱼希有些诧异，喊道：“江总？”
没回应，她加大音量。
“江总？”
依旧没人回她。
鱼希垂眼，拎着包在客厅环视一周，确定厨房和阳台都没人。
手机闹钟开始响起，鱼希只得咬唇离开江静白的公寓。
回去后淋浴洗漱，她把整个人泡在浴缸里，努力回想昨晚的细枝末节，却只觉得头更痛了。
钟晨敲门的时候鱼希刚从浴缸里爬起来，她简单裹了浴巾打开门，钟晨双手拎着早点，门开就闻到一阵清香。
“刚起来？”
鱼希浅浅嗯一声，头依旧微疼，她说道：“去给我泡杯茶。”
她鲜少喝茶，钟晨把早点放在茶几上，偏头问：“怎么了？”
鱼希坐在沙发上，她只裹着半长不长的浴巾，坐下来浴巾往上缩，露出白皙的双腿，笔直修长，见不到丝毫赘肉，腿型漂亮，浴巾从胸口处绕过，双臂露在外面，香肩玉臂，肌肤偏白，她就像是发光体，单单坐在那里就让人挪不开眼。
满客厅溢满了香气，鱼希用白色干毛巾随意擦拭湿发，头微偏，随意道：“没怎么，头疼。”
“去泡杯茶。”
刚从浴室出来，没上妆，白净的素颜让五官轮廓更分明，仿若精雕玉琢过，俏脸美的没有丝毫偏差，连抬手投足都透着说不出的韵味。
活脱脱的妖精转世！
钟晨看着面前的鱼希咽口水，乖乖转身去倒茶。
早饭鱼希只匆匆吃了两口，浓茶倒是喝了几杯，直到头没那么痛了才起身：“走吧。”
钟晨颠颠跟在她身后拎包。
等电梯的时候鱼希侧目看向江静白的公寓门，她眨眨眼轻叹，电梯叮的一声，她走进去。
到片场时纪霖枫他们已经在准备了，赵导看到她来也是轻点头，鱼希扬唇笑笑，两人打了照面之后鱼希去化妆室。
陶倚彤正在接电话。
“嗯有空的。”
“那我等会就去和赵导说一下，下午过来找你。”
“好的，再见白姐。”
她挂电话之后见到鱼希进门，面带浅笑打招呼：“希希。”
鱼希不轻不淡的嗯了声。
钟晨把衣服递给她，鱼希捏着衣服去更衣室时听到陶倚彤喊道：“钟助理。”
“下午两点半我要去拍广告。”
“白姐让你和我一起去。”
钟晨下意识看向鱼希的方向，见到她挺直背脊，脚步略顿，她点头：“我知道了。”
鱼希关上更衣室的门。
陶倚彤去找赵导商量能不能调整拍戏场次时见到纪霖枫也站在赵导身边。
“上午？”赵导低头看场次表：“我看看。”
陶倚彤走到两人身边，见到纪霖枫看过来，她笑：“怎么了？”
纪霖枫挠头：“没事，我下午有点事，想看看能不能让赵导调整场次。”
“你也有事？”陶倚彤说完赵导看过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我下午也要去拍个广告。”
往常变更行程都是要提前通知的，但是因为剧组都在传撤资的事情，把宝压在这部戏的纪霖枫经纪人有些坐不住了，开始频繁拉他出通告，万一这部剧夭折，纪霖枫长时间不出现在大众视野，这是极其不利的。
他现在只是偶像演员，必须要经常刷存在感，纪霖枫知道经纪人的用心，所以非常配合。
只是剧组这边。
不太好交差。
赵导看着一个两个都过来请假，早上的好心情都没有了，但是他也知道现在剧组的状况，有点能力的已经开始找下家了。
他低头看着场次表，脸色阴沉，纪霖枫想说话被陶倚彤拽着，他沉默几秒。
“就这样吧。”
“上午先拍你和倚彤的。”
纪霖枫忙不迭点头：“那希姐那边……”
赵导瞪他：“我去说吧。”
纪霖枫尴尬笑笑：“谢谢赵导。”
鱼希刚化好妆就被赵导叫过去，钟晨跟在她身后，听到赵导解释上午要拍纪霖枫和陶倚彤的戏份，所以没她什么事，她可以先休息。
钟晨看到鱼希绷着脸，点头：“好。”
声音稍低，神色看不出喜怒。
赵导说完还想再说什么，看眼鱼希的脸色忍住了，他转头往片场走。
鱼希在一旁的棚子里坐下，身边钟晨憋着口气。
以往的鱼希拍戏时间都是精确到分数，去哪个剧组都是享受优先拍摄的权利，因为她通告很多，如果不卡着点拍，时间根本忙不过来。
现在却要坐冷板凳。
还是半天的时间。
钟晨心里闷得慌，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干脆转移话题：“希希，我们是不是后天去录制节目？”
鱼希看眼手机上的时间：“嗯。”
后天去乐果录制。
钟晨：“白姐给你发录制内容了吗？”
鱼希摇头。
乐果的综艺节目和国内大部分都不太一样，她们一期一个主题，但是在没有录制前，不会提前告知是什么主题。
鱼希看过前面三期，完不同，也无迹可寻。
只能等录制那天才知道了。
气氛又沉默下来，不远处赵导拿着喇叭正在喊开始，鱼希垂眼，将目光放在手机上。
打开推送的新闻页面，点进微博里，柳玉瑶还挂在热搜上，一条是她的机场照，另一条是衣服和一个新人撞衫，被另一个新人的粉丝说她穿的没有自家正主好看，柳玉瑶的粉丝正在不竭余力的吵架。
鱼希一眼就看出所谓另一个新人的粉丝，就是柳玉瑶团队安排的。
吵架虽然会影响路人缘，但没有谁不喜欢热度，况且柳玉瑶就是靠流量撑着的，这样有计划的碰瓷买水军，她应该得心应手。
鱼希发现自己心态越来越好了，以前最讨厌看到微博上出现柳玉瑶的名字，见到就切小号进去踩两脚，现在不仅没踩，还认认真真看她粉丝夸出来的彩虹屁。
别说。
文采不错。
鱼希漫无目的刷着微博，身边钟晨看她懒散的样子心疼道：“希希，要不然我们先回去，中午再过来？”
反正上午也没戏，待在这边也没事做。
鱼希摇头：“不用，你下午不是还要陪陶倚彤拍广告吗？”
“别来回折腾了。”
钟晨低头瘪嘴：“哦。”
鱼希见她闷气的样子收起手机，从她手上拿过剧本，指着不远处的椅子：“把那个搬过来。”
是藤椅，平时午休用的，钟晨搬过来放在鱼希身边，抬头问道：“希希你看剧本吗？要不要我陪你对戏？”
鱼希睡在躺椅上，将剧本盖在自己脸上，声音传来：“不看，睡觉。”
钟晨：……
她只好从旁边拿来浅灰色毯子盖在鱼希身上。
这一睡，直接睡到一点多，因为纪霖枫和陶倚彤的关系，上午没拍完的几场时间线拉长，等到导演喊ok时剧组的人都松了口气，纪霖枫来不及在片场吃午饭就匆匆走了，陶倚彤两点半拍广告，时间倒是不急，钟晨叫醒鱼希，让她起来吃午饭。
鱼希不知道是不是宿醉的缘故，起来头还是泛疼，她透着太阳穴，接过钟晨递给自己的水，喝了几口问道：“几点了。”
声音沙哑。
钟晨看手机：“一点半。”
“拍完了？”鱼希眯起眼睛看向前面，场务正在收拾东西，还有三三两两抱着盒饭走过来，钟晨点头：“刚结束。”
“我去拿饭。”
鱼希没阻止她，点头后又将剧本放在脸上，继续补眠。
身边传来步伐声，好几个人，鱼希刚准备拿下剧本就听到女孩的声音。
“你们怎么说啊？”
“说什么？”
“最近不是说要撤资吗？你们不知道？”
“知道也没办法，我们也没那个本事让人家投资啊。”
“算了算了吃饭，话说回来，如果不是这部剧不好找演员，也轮不到我们。”
“对啊，我前几天还听到纪霖枫那经纪人抱怨，说没选好戏呢。”
“他确实没选好……”
聊天声在鱼希身边响起不久，就渐行渐远，她扯开盖在脸上的剧本，睁开眼，见到不远处几个女孩相携走到另一个棚子里坐下吃饭。
钟晨回来的时机刚刚好。
“希希，吃饭吧。”
鱼希接过盒饭，神色自若挑起米饭放在嘴里，没吃两口她对钟晨说道：“水递给我。”
钟晨从旁边给她拿瓶矿泉水，鱼希仰头喝几口，咽不下去的米饭也跟着水顺下去了，鱼希的午饭喝了两瓶水，钟晨发现她不对劲拉住她手：“希希你怎么了？”
鱼希抬头：“没事啊，就是有点渴。”
钟晨不相信：“真的没事？”
鱼希：“真的。”
“你是不是该走了？”
钟晨看眼时间：“还早呢。”
话说完手机铃声响起，她看眼屏幕对鱼希道：“希希，那我先走了，你下午四点去录歌别忘了，我要是结束的早过来接你。”
鱼希转头：“我自己去公司就好。”
钟晨还想唠叨，被鱼希赶走了。
吃完午饭没多久就开工了，没了纪霖枫和陶倚彤，下午几场都是她和配角的戏，台词也不多，愣是过不了。
几个新人的演技不过关，不是肢体表达不对就是情绪没出来，赵导急得开始要咆哮了。
“补妆！”
赵导气愤喊道：“化妆师补妆！快点！”
李哥迅速给鱼希补妆，演她对手戏的女孩约莫二十来岁，长的小小巧巧，对演技还不太会把握，一场戏ng了七八次，赵导已经濒临崩溃边缘了。
“开始！”
场记打了板子。
办公室里，女孩踩着高跟鞋狠狠将资料扔在鱼希身上：“数字核对了吗？”
“金额比为什么是错的？”
鱼希低头，准备翻开文件夹，站在她面前的人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眼神凌厉道：“你知不知道这个策划案代表什么？”
“就因为你，我们办公室现在要开紧急会议！”
“我……”鱼希咬唇，姿态卑微，她手指甲扣着文件夹边角：“对不起，我再核对一遍。”
“算了。”女孩高高在上的态度：“这个项目。”她转头看着鱼希发顶漩涡，脑子里的台词卡壳了：“这个项目——”
鱼希抬头，女孩看到她的脸没忍住笑场了。
“卡！”赵导把剧本扔在统筹身上，带着怒气往鱼希她们那边走。
还没开口，就听到鱼希稍低的声音：“好笑吗？”
被她问话的女孩面部表情僵住，愣了下看向鱼希：“什么？”
鱼希神色凛冽，目光定定看着她，一脸严肃：“我问你，好笑吗？”
她脸板着的时候特别有威严和气势，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倨傲感瞬间就在整个片场蔓延，所有人都看向这边，鱼希穿着洗的发白的t恤，却丝毫没影响她气势。
她又一遍问话让女孩往后缩一步。
鱼希走出办公桌，两人角色顷刻调转，她现在是刁难人的上司，眼前这个是受气包的女主，鱼希声音不大，却能清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因为可能撤资，所以你们就不需要认真，是这样吗？”
“拍戏难道和其他工作有什么不同吗？出现变故不是很正常？所以你们每次发生意外，都这么消极？”
“在还没有确定结果之前，你们就这样否定自己？”
鱼希每问一句话，其他几个配角的头就稍低一点，直到完低下头，鱼希神色越发清冷，声音也更清晰，带着力度：“我希望你们能明白，一个演员真正的价值，不在于她多少资源，也不在于她有多么辉煌的成绩，而在于她能不能认真演好每一场戏。”
“这才是一个演员的素养！”
掷地有声，字字清晰，听到这些话不远处的几个女孩都下意识咬唇，回想自己先前说过的那些话，只觉愧疚。
鱼希面前的女孩也微微红了眼睛。
赵导站在鱼希的身后，听到她这番话几天的阴郁一扫而空。
因为一个还不知道真假的谣言，就把剧组搅合的一团糟，他这个导演也有责任，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两天无故发脾气，给众人施压，让他们觉得这部戏可能打水漂，众人也不会有这么懒散的态度对待演戏。
他生气的是上面要撤资的决定，却把所有气都撒在这些演员身上，让她们也跟着开始惶恐。
从一开始，就是他做错了。
刚刚鱼希那番话，也点醒了他。
在上面还没有确定撤不撤资之前，他已经自乱阵脚，这样他，如何配做一个导演？
整个剧组静悄悄的，鱼希说完话身心舒畅，刚转头，就看到身后的赵导正定定看着她，鱼希抿唇：“赵导……”
赵导点头：“说得好。”
他带头鼓掌：“鱼希，你说得好！”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拍手，整个剧组刚刚还沉浸在冷寂的氛围，现在又重新活络起来，赵导手心发热，微红，他面带微笑：“大家先休息五分钟。”
似乎鱼希的那番话给众人触动，总之接下来的三场很容易就过了，鱼希赶在三点半之前拍完下午的戏份，去休息室换衣服时莫宁欢一脸崇拜：“鱼老师，你刚刚说的太棒了！！”
帅气和优雅，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如闪耀的星星，让人不敢直视。
鱼希偏头，逗她：“有这么棒？”
莫宁欢直点头：“比我说的还要棒！”
鱼希笑，她好几天心情郁郁，难得面带笑容，莫宁欢捂着狂跳的心脏，周身仿若盛开万千朵鲜花，面前的鱼希犹如打了滤镜，美到极致。
她神色呆呆的，鱼希伸手敲她额头：“想什么呢？”
莫宁欢立刻回神：“没，没什么。”
“希希，你好美。”
语气真诚，神色认真，鱼希受不了她这么虔诚的眼神，挥手：“我要换衣服了，出去吧。”
莫宁欢手上捧着手机，听到她这么说唇角动了动，她进来前想说什么来着？
怎么给忘了？
莫宁欢拍了下头，见鱼希还看着自己，她忙道：“那我先出去了。”
鱼希点头，目送她离开。
换好衣服之后鱼希接到钟晨的电话，还在拍广告，赶不回来，鱼希应下后挂了电话。
到公司，白姐不在，卢老师正在调音，见到她进门立刻招手：“希希过来。”
“我昨天回去把这段改了一点，你听听看？”
鱼希其实对音律不是很精通，水平也只在分辨好不好听之间，改了之后的旋律更加顺畅，朗朗上口，她点头：“挺好的。”
卢老师松口气：“那你先去准备，我们马上开始录。”
鱼希点头。
等到她准备好走到卢老师身边时，听到他问道：“你脸色不太好，昨晚没休息好？”
听到他说道昨晚两个字，鱼希愣几秒，笑：“挺好的。”
说完她眨了下眼睛，既然到公司了，那等会就上楼去和江静白谈谈吧。
想到这里她趁一段结束，休息时给江静白发消息，江静白还躺在她黑名单里，鱼希把她从黑名单里删除，发道：江总，在公司吗？我有事想问你。
江静白正在听肖助理做汇报，手机铃声冷不丁响起，她低头看眼，见到是鱼希的消息。
“江总？”
“江总？这个还要改吗？”
江静白回神，摇头：“不改了，就这样吧。”
肖助理：“好的，那我们……”
江静白打断她：“你先出去，等会我叫你。”
肖助理捧着文件有些懵，还是点头：“哦，好。”
办公室门被合上，江静白将鱼希发来的那条信息翻来覆去的看，确认无误后才回她：好。
早上她原本想做个早点，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想着鱼希还没醒就下楼买两早饭回来，结果回公寓，鱼希已经走了，只给她留下空荡荡的卧室还有残余的幽香。
她一个人吃完早点，想打电话给鱼希，又被她拉黑了，郁闷的她又吃完另一份。
午休的时候她准备和肖助理去剧组，没料一个紧急电话要处理，等到她处理好已经下午上班了，她是想晚上好好和鱼希聊一聊。
没想到鱼希先开口约她了。
江静白眉梢染上悦色。
刚放下手机，铃声响起，她瞥眼，脸上轻松的表情敛起，接起电话。
“胡总。”
胡总咳嗽几声：“静白啊，我听说星耀也对林氏有兴趣？”
消息传得可真快。
江静白压低声音：“是的，胡总。”
胡远语气添了威严：“你前阵子不是说已经定下了吗？”
江静白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往下看：“林总想再考虑几天。”
胡远：“尽快定下，以免夜长梦多，星耀要是盯上了，可就难缠了。”
“好的。”
胡远又说道：“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现在劲鸥归你管不错，但是如果你让劲鸥有损失，我可以随时没收你的管理权。”
“你明白的？”
江静白垂眼：“我知道了。”
胡远没有和她多说，几句之后就挂了电话，江静白将手机握在手心里，片刻后她给肖助理打电话：“进来。”
鱼希结束录制已经七点了，也不知道这个点江静白回公寓还是在公司。
她走出录音棚时给她打电话。
“江总。”
江静白正在翻阅文件，纸张摩擦发出咔咔声，鱼希问她：“您在办公室？”
“在的。”江静白回她：“要我去接你吗？”
鱼希连忙说道：“不用了，我上来。”
她到电梯口的时候肖助理已经站在那了，突然出现个人鱼希吓一跳，肖助理恭敬笑笑：“鱼小姐，江总在办公室等您。”
鱼希尴尬笑笑：“好。”
她被肖助理领着进了江静白的办公室。
江静白正在低头工作，她听到敲门声抬头：“进来。”
肖助理伸手请她进去，鱼希点头，进入办公室。
灯光很强，把办公室照的明亮，江静白还没写完，她头也不抬的说道：“你先坐会，我马上来。”
鱼希点头：“没事，不着急。”
茶几上放着一个茶壶和几个杯子，鱼希坐在棕色沙发上，左右看看。
她不是第一次来江静白的办公室，但每次感觉都不同。
办公室很大，东西不多，所以显得空旷，江静白身后两排书柜，摆满了专业书，鱼希目光从书柜上扫过去，落在正在工作的江静白身上。
她看文件时脸色稍稍凛着，目光专注而认真，时而蹙眉，垂眼，眉宇的锋利被藏起来，不是很明显，表情严肃，一丝不苟。她握着钢笔的手指纤细，骨节分明，肌肤偏白，细腻，在灯光下，近乎透明，指甲修剪圆润，看得出平时有做保养。
半响，江静白落下最后一个签名，起身走到鱼希身边：“录歌结束了？”
“累不累？”
鱼希干笑：“还好。”
因为昨晚记忆的缺失，她始终没办法做到态度强硬，所以木纳坐在沙发上，江静白在她身边坐下，倒了杯水：“喝茶？”
鱼希接过杯子：“谢谢。”
“昨晚……”
“关于昨晚……”
两人同时开口，鱼希垂眼：“你先说。”
江静白抿口茶，看她线条精致的侧脸：“你先说吧。”
鱼希不想绕圈子，直接问道：“昨晚我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江静白眸子闪过错愕，稍纵即逝，很快就被掩饰下去，她手指摸在杯子边缘，没吭声。
鱼希见她长睫毛根根分明，又长又卷还微翘，如蝉翼轻轻抖动，点头的动作让鱼希声音都跟着颤抖：“我真的和你做了？”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江静白抬头，看到她微微发白的脸，有些惧怕的眼神，懊恼之色布满瞳孔，她握着杯子，摇头：“没有。”
“你别乱想，你昨晚喝多了，回来就睡了。”
鱼希听到她的话蹙眉：“那我衣服……”
江静白扯动嘴角：“你回来把身上吐脏了，我就给你换了。”
鱼希松口气：“原来是这样。”
她说完看向江静白：“昨晚谢谢你，江总。”
江静白抿口茶，许是泡的久了，茶的苦味泡出来了，喝下去有些苦涩，她把茶咽下去之后说道：“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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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剧组吃饭的机会少,出通告更不需要她陪酒,所以饭局很少,就算在饭桌上，她也是小酌两杯，在没有韩宜司和胡小静的地方,她决不允许自己喝醉。
昨天是例外。
可能是因为和盛闲，鱼京涛见面的关系，也可能是因为站在门口听到的那段话,再或者——因为昨天醉酒前到了江静白。
总而言之,她喝断片了。
鱼希睁开眼，瞪着头顶陌生的水晶灯，有瞬间恍惚,偏头，身边没人，她松口气，接着小心翼翼看向自己身体，怀揣着什么都没做和什么都干了的矛盾心里，她垂眼，身上套了件白色睡衣。
所以她这是干了，还是没干？
不是她不相信江静白人品，那人肯定不会趁人之危。
她是不相信自己喝醉酒还能保持理智！
万一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举动——
画面太美，鱼希已经不敢想象了。
她憋口气动了动身体，一阵酸疼，头还痛，鱼希蹑手蹑脚下床，见到了床下散乱的衣服，她一只手按在太阳穴上，突突直跳，眼底懊恼加深，她真是活该，昨天和韩宜司打完电话回去屁事没有，非要继续坐在那喝酒。
好了，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看她怎么收拾。
鱼京涛说的没错。
她只会把事情处理的更糟糕。
鱼希从地上一件一件捡起自己的衣服塞进包里，做了两个深呼吸打开门，原本她想和江静白谈谈，没想到出门见不到人。
江静白不在客厅。
鱼希有些诧异，喊道：“江总？”
没回应，她加大音量。
“江总？”
依旧没人回她。
鱼希垂眼，拎着包在客厅环视一周，确定厨房和阳台都没人。
手机闹钟开始响起，鱼希只得咬唇离开江静白的公寓。
回去后淋浴洗漱，她把整个人泡在浴缸里，努力回想昨晚的细枝末节，却只觉得头更痛了。
钟晨敲门的时候鱼希刚从浴缸里爬起来，她简单裹了浴巾打开门，钟晨双手拎着早点，门开就闻到一阵清香。
“刚起来？”
鱼希浅浅嗯一声，头依旧微疼，她说道：“去给我泡杯茶。”
她鲜少喝茶，钟晨把早点放在茶几上，偏头问：“怎么了？”
鱼希坐在沙发上，她只裹着半长不长的浴巾，坐下来浴巾往上缩，露出白皙的双腿，笔直修长，见不到丝毫赘肉，腿型漂亮，浴巾从胸口处绕过，双臂露在外面，香肩玉臂，肌肤偏白，她就像是发光体，单单坐在那里就让人挪不开眼。
满客厅溢满了香气，鱼希用白色干毛巾随意擦拭湿发，头微偏，随意道：“没怎么，头疼。”
“去泡杯茶。”
刚从浴室出来，没上妆，白净的素颜让五官轮廓更分明，仿若精雕玉琢过，俏脸美的没有丝毫偏差，连抬手投足都透着说不出的韵味。
活脱脱的妖精转世！
钟晨看着面前的鱼希咽口水，乖乖转身去倒茶。
早饭鱼希只匆匆吃了两口，浓茶倒是喝了几杯，直到头没那么痛了才起身：“走吧。”
钟晨颠颠跟在她身后拎包。
等电梯的时候鱼希侧目看向江静白的公寓门，她眨眨眼轻叹，电梯叮的一声，她走进去。
到片场时纪霖枫他们已经在准备了，赵导看到她来也是轻点头，鱼希扬唇笑笑，两人打了照面之后鱼希去化妆室。
陶倚彤正在接电话。
“嗯有空的。”
“那我等会就去和赵导说一下，下午过来找你。”
“好的，再见白姐。”
她挂电话之后见到鱼希进门，面带浅笑打招呼：“希希。”
鱼希不轻不淡的嗯了声。
钟晨把衣服递给她，鱼希捏着衣服去更衣室时听到陶倚彤喊道：“钟助理。”
“下午两点半我要去拍广告。”
“白姐让你和我一起去。”
钟晨下意识看向鱼希的方向，见到她挺直背脊，脚步略顿，她点头：“我知道了。”
鱼希关上更衣室的门。
陶倚彤去找赵导商量能不能调整拍戏场次时见到纪霖枫也站在赵导身边。
“上午？”赵导低头看场次表：“我看看。”
陶倚彤走到两人身边，见到纪霖枫看过来，她笑：“怎么了？”
纪霖枫挠头：“没事，我下午有点事，想看看能不能让赵导调整场次。”
“你也有事？”陶倚彤说完赵导看过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我下午也要去拍个广告。”
往常变更行程都是要提前通知的，但是因为剧组都在传撤资的事情，把宝压在这部戏的纪霖枫经纪人有些坐不住了，开始频繁拉他出通告，万一这部剧夭折，纪霖枫长时间不出现在大众视野，这是极其不利的。
他现在只是偶像演员，必须要经常刷存在感，纪霖枫知道经纪人的用心，所以非常配合。
只是剧组这边。
不太好交差。
赵导看着一个两个都过来请假，早上的好心情都没有了，但是他也知道现在剧组的状况，有点能力的已经开始找下家了。
他低头看着场次表，脸色阴沉，纪霖枫想说话被陶倚彤拽着，他沉默几秒。
“就这样吧。”
“上午先拍你和倚彤的。”
纪霖枫忙不迭点头：“那希姐那边……”
赵导瞪他：“我去说吧。”
纪霖枫尴尬笑笑：“谢谢赵导。”
鱼希刚化好妆就被赵导叫过去，钟晨跟在她身后，听到赵导解释上午要拍纪霖枫和陶倚彤的戏份，所以没她什么事，她可以先休息。
钟晨看到鱼希绷着脸，点头：“好。”
声音稍低，神色看不出喜怒。
赵导说完还想再说什么，看眼鱼希的脸色忍住了，他转头往片场走。
鱼希在一旁的棚子里坐下，身边钟晨憋着口气。
以往的鱼希拍戏时间都是精确到分数，去哪个剧组都是享受优先拍摄的权利，因为她通告很多，如果不卡着点拍，时间根本忙不过来。
现在却要坐冷板凳。
还是半天的时间。
钟晨心里闷得慌，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干脆转移话题：“希希，我们是不是后天去录制节目？”
鱼希看眼手机上的时间：“嗯。”
后天去乐果录制。
钟晨：“白姐给你发录制内容了吗？”
鱼希摇头。
乐果的综艺节目和国内大部分都不太一样，她们一期一个主题，但是在没有录制前，不会提前告知是什么主题。
鱼希看过前面三期，完不同，也无迹可寻。
只能等录制那天才知道了。
气氛又沉默下来，不远处赵导拿着喇叭正在喊开始，鱼希垂眼，将目光放在手机上。
打开推送的新闻页面，点进微博里，柳玉瑶还挂在热搜上，一条是她的机场照，另一条是衣服和一个新人撞衫，被另一个新人的粉丝说她穿的没有自家正主好看，柳玉瑶的粉丝正在不竭余力的吵架。
鱼希一眼就看出所谓另一个新人的粉丝，就是柳玉瑶团队安排的。
吵架虽然会影响路人缘，但没有谁不喜欢热度，况且柳玉瑶就是靠流量撑着的，这样有计划的碰瓷买水军，她应该得心应手。
鱼希发现自己心态越来越好了，以前最讨厌看到微博上出现柳玉瑶的名字，见到就切小号进去踩两脚，现在不仅没踩，还认认真真看她粉丝夸出来的彩虹屁。
别说。
文采不错。
鱼希漫无目的刷着微博，身边钟晨看她懒散的样子心疼道：“希希，要不然我们先回去，中午再过来？”
反正上午也没戏，待在这边也没事做。
鱼希摇头：“不用，你下午不是还要陪陶倚彤拍广告吗？”
“别来回折腾了。”
钟晨低头瘪嘴：“哦。”
鱼希见她闷气的样子收起手机，从她手上拿过剧本，指着不远处的椅子：“把那个搬过来。”
是藤椅，平时午休用的，钟晨搬过来放在鱼希身边，抬头问道：“希希你看剧本吗？要不要我陪你对戏？”
鱼希睡在躺椅上，将剧本盖在自己脸上，声音传来：“不看，睡觉。”
钟晨：……
她只好从旁边拿来浅灰色毯子盖在鱼希身上。
这一睡，直接睡到一点多，因为纪霖枫和陶倚彤的关系，上午没拍完的几场时间线拉长，等到导演喊ok时剧组的人都松了口气，纪霖枫来不及在片场吃午饭就匆匆走了，陶倚彤两点半拍广告，时间倒是不急，钟晨叫醒鱼希，让她起来吃午饭。
鱼希不知道是不是宿醉的缘故，起来头还是泛疼，她透着太阳穴，接过钟晨递给自己的水，喝了几口问道：“几点了。”
声音沙哑。
钟晨看手机：“一点半。”
“拍完了？”鱼希眯起眼睛看向前面，场务正在收拾东西，还有三三两两抱着盒饭走过来，钟晨点头：“刚结束。”
“我去拿饭。”
鱼希没阻止她，点头后又将剧本放在脸上，继续补眠。
身边传来步伐声，好几个人，鱼希刚准备拿下剧本就听到女孩的声音。
“你们怎么说啊？”
“说什么？”
“最近不是说要撤资吗？你们不知道？”
“知道也没办法，我们也没那个本事让人家投资啊。”
“算了算了吃饭，话说回来，如果不是这部剧不好找演员，也轮不到我们。”
“对啊，我前几天还听到纪霖枫那经纪人抱怨，说没选好戏呢。”
“他确实没选好……”
聊天声在鱼希身边响起不久，就渐行渐远，她扯开盖在脸上的剧本，睁开眼，见到不远处几个女孩相携走到另一个棚子里坐下吃饭。
钟晨回来的时机刚刚好。
“希希，吃饭吧。”
鱼希接过盒饭，神色自若挑起米饭放在嘴里，没吃两口她对钟晨说道：“水递给我。”
钟晨从旁边给她拿瓶矿泉水，鱼希仰头喝几口，咽不下去的米饭也跟着水顺下去了，鱼希的午饭喝了两瓶水，钟晨发现她不对劲拉住她手：“希希你怎么了？”
鱼希抬头：“没事啊，就是有点渴。”
钟晨不相信：“真的没事？”
鱼希：“真的。”
“你是不是该走了？”
钟晨看眼时间：“还早呢。”
话说完手机铃声响起，她看眼屏幕对鱼希道：“希希，那我先走了，你下午四点去录歌别忘了，我要是结束的早过来接你。”
鱼希转头：“我自己去公司就好。”
钟晨还想唠叨，被鱼希赶走了。
吃完午饭没多久就开工了，没了纪霖枫和陶倚彤，下午几场都是她和配角的戏，台词也不多，愣是过不了。
几个新人的演技不过关，不是肢体表达不对就是情绪没出来，赵导急得开始要咆哮了。
“补妆！”
赵导气愤喊道：“化妆师补妆！快点！”
李哥迅速给鱼希补妆，演她对手戏的女孩约莫二十来岁，长的小小巧巧，对演技还不太会把握，一场戏ng了七八次，赵导已经濒临崩溃边缘了。
“开始！”
场记打了板子。
办公室里，女孩踩着高跟鞋狠狠将资料扔在鱼希身上：“数字核对了吗？”
“金额比为什么是错的？”
鱼希低头，准备翻开文件夹，站在她面前的人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眼神凌厉道：“你知不知道这个策划案代表什么？”
“就因为你，我们办公室现在要开紧急会议！”
“我……”鱼希咬唇，姿态卑微，她手指甲扣着文件夹边角：“对不起，我再核对一遍。”
“算了。”女孩高高在上的态度：“这个项目。”她转头看着鱼希发顶漩涡，脑子里的台词卡壳了：“这个项目——”
鱼希抬头，女孩看到她的脸没忍住笑场了。
“卡！”赵导把剧本扔在统筹身上，带着怒气往鱼希她们那边走。
还没开口，就听到鱼希稍低的声音：“好笑吗？”
被她问话的女孩面部表情僵住，愣了下看向鱼希：“什么？”
鱼希神色凛冽，目光定定看着她，一脸严肃：“我问你，好笑吗？”
她脸板着的时候特别有威严和气势，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倨傲感瞬间就在整个片场蔓延，所有人都看向这边，鱼希穿着洗的发白的t恤，却丝毫没影响她气势。
她又一遍问话让女孩往后缩一步。
鱼希走出办公桌，两人角色顷刻调转，她现在是刁难人的上司，眼前这个是受气包的女主，鱼希声音不大，却能清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因为可能撤资，所以你们就不需要认真，是这样吗？”
“拍戏难道和其他工作有什么不同吗？出现变故不是很正常？所以你们每次发生意外，都这么消极？”
“在还没有确定结果之前，你们就这样否定自己？”
鱼希每问一句话，其他几个配角的头就稍低一点，直到完低下头，鱼希神色越发清冷，声音也更清晰，带着力度：“我希望你们能明白，一个演员真正的价值，不在于她多少资源，也不在于她有多么辉煌的成绩，而在于她能不能认真演好每一场戏。”
“这才是一个演员的素养！”
掷地有声，字字清晰，听到这些话不远处的几个女孩都下意识咬唇，回想自己先前说过的那些话，只觉愧疚。
鱼希面前的女孩也微微红了眼睛。
赵导站在鱼希的身后，听到她这番话几天的阴郁一扫而空。
因为一个还不知道真假的谣言，就把剧组搅合的一团糟，他这个导演也有责任，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两天无故发脾气，给众人施压，让他们觉得这部戏可能打水漂，众人也不会有这么懒散的态度对待演戏。
他生气的是上面要撤资的决定，却把所有气都撒在这些演员身上，让她们也跟着开始惶恐。
从一开始，就是他做错了。
刚刚鱼希那番话，也点醒了他。
在上面还没有确定撤不撤资之前，他已经自乱阵脚，这样他，如何配做一个导演？
整个剧组静悄悄的，鱼希说完话身心舒畅，刚转头，就看到身后的赵导正定定看着她，鱼希抿唇：“赵导……”
赵导点头：“说得好。”
他带头鼓掌：“鱼希，你说得好！”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拍手，整个剧组刚刚还沉浸在冷寂的氛围，现在又重新活络起来，赵导手心发热，微红，他面带微笑：“大家先休息五分钟。”
似乎鱼希的那番话给众人触动，总之接下来的三场很容易就过了，鱼希赶在三点半之前拍完下午的戏份，去休息室换衣服时莫宁欢一脸崇拜：“鱼老师，你刚刚说的太棒了！！”
帅气和优雅，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如闪耀的星星，让人不敢直视。
鱼希偏头，逗她：“有这么棒？”
莫宁欢直点头：“比我说的还要棒！”
鱼希笑，她好几天心情郁郁，难得面带笑容，莫宁欢捂着狂跳的心脏，周身仿若盛开万千朵鲜花，面前的鱼希犹如打了滤镜，美到极致。
她神色呆呆的，鱼希伸手敲她额头：“想什么呢？”
莫宁欢立刻回神：“没，没什么。”
“希希，你好美。”
语气真诚，神色认真，鱼希受不了她这么虔诚的眼神，挥手：“我要换衣服了，出去吧。”
莫宁欢手上捧着手机，听到她这么说唇角动了动，她进来前想说什么来着？
怎么给忘了？
莫宁欢拍了下头，见鱼希还看着自己，她忙道：“那我先出去了。”
鱼希点头，目送她离开。
换好衣服之后鱼希接到钟晨的电话，还在拍广告，赶不回来，鱼希应下后挂了电话。
到公司，白姐不在，卢老师正在调音，见到她进门立刻招手：“希希过来。”
“我昨天回去把这段改了一点，你听听看？”
鱼希其实对音律不是很精通，水平也只在分辨好不好听之间，改了之后的旋律更加顺畅，朗朗上口，她点头：“挺好的。”
卢老师松口气：“那你先去准备，我们马上开始录。”
鱼希点头。
等到她准备好走到卢老师身边时，听到他问道：“你脸色不太好，昨晚没休息好？”
听到他说道昨晚两个字，鱼希愣几秒，笑：“挺好的。”
说完她眨了下眼睛，既然到公司了，那等会就上楼去和江静白谈谈吧。
想到这里她趁一段结束，休息时给江静白发消息，江静白还躺在她黑名单里，鱼希把她从黑名单里删除，发道：江总，在公司吗？我有事想问你。
江静白正在听肖助理做汇报，手机铃声冷不丁响起，她低头看眼，见到是鱼希的消息。
“江总？”
“江总？这个还要改吗？”
江静白回神，摇头：“不改了，就这样吧。”
肖助理：“好的，那我们……”
江静白打断她：“你先出去，等会我叫你。”
肖助理捧着文件有些懵，还是点头：“哦，好。”
办公室门被合上，江静白将鱼希发来的那条信息翻来覆去的看，确认无误后才回她：好。
早上她原本想做个早点，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想着鱼希还没醒就下楼买两早饭回来，结果回公寓，鱼希已经走了，只给她留下空荡荡的卧室还有残余的幽香。
她一个人吃完早点，想打电话给鱼希，又被她拉黑了，郁闷的她又吃完另一份。
午休的时候她准备和肖助理去剧组，没料一个紧急电话要处理，等到她处理好已经下午上班了，她是想晚上好好和鱼希聊一聊。
没想到鱼希先开口约她了。
江静白眉梢染上悦色。
刚放下手机，铃声响起，她瞥眼，脸上轻松的表情敛起，接起电话。
“胡总。”
胡总咳嗽几声：“静白啊，我听说星耀也对林氏有兴趣？”
消息传得可真快。
江静白压低声音：“是的，胡总。”
胡远语气添了威严：“你前阵子不是说已经定下了吗？”
江静白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往下看：“林总想再考虑几天。”
胡远：“尽快定下，以免夜长梦多，星耀要是盯上了，可就难缠了。”
“好的。”
胡远又说道：“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现在劲鸥归你管不错，但是如果你让劲鸥有损失，我可以随时没收你的管理权。”
“你明白的？”
江静白垂眼：“我知道了。”
胡远没有和她多说，几句之后就挂了电话，江静白将手机握在手心里，片刻后她给肖助理打电话：“进来。”
鱼希结束录制已经七点了，也不知道这个点江静白回公寓还是在公司。
她走出录音棚时给她打电话。
“江总。”
江静白正在翻阅文件，纸张摩擦发出咔咔声，鱼希问她：“您在办公室？”
“在的。”江静白回她：“要我去接你吗？”
鱼希连忙说道：“不用了，我上来。”
她到电梯口的时候肖助理已经站在那了，突然出现个人鱼希吓一跳，肖助理恭敬笑笑：“鱼小姐，江总在办公室等您。”
鱼希尴尬笑笑：“好。”
她被肖助理领着进了江静白的办公室。
江静白正在低头工作，她听到敲门声抬头：“进来。”
肖助理伸手请她进去，鱼希点头，进入办公室。
灯光很强，把办公室照的明亮，江静白还没写完，她头也不抬的说道：“你先坐会，我马上来。”
鱼希点头：“没事，不着急。”
茶几上放着一个茶壶和几个杯子，鱼希坐在棕色沙发上，左右看看。
她不是第一次来江静白的办公室，但每次感觉都不同。
办公室很大，东西不多，所以显得空旷，江静白身后两排书柜，摆满了专业书，鱼希目光从书柜上扫过去，落在正在工作的江静白身上。
她看文件时脸色稍稍凛着，目光专注而认真，时而蹙眉，垂眼，眉宇的锋利被藏起来，不是很明显，表情严肃，一丝不苟。她握着钢笔的手指纤细，骨节分明，肌肤偏白，细腻，在灯光下，近乎透明，指甲修剪圆润，看得出平时有做保养。
半响，江静白落下最后一个签名，起身走到鱼希身边：“录歌结束了？”
“累不累？”
鱼希干笑：“还好。”
因为昨晚记忆的缺失，她始终没办法做到态度强硬，所以木纳坐在沙发上，江静白在她身边坐下，倒了杯水：“喝茶？”
鱼希接过杯子：“谢谢。”
“昨晚……”
“关于昨晚……”
两人同时开口，鱼希垂眼：“你先说。”
江静白抿口茶，看她线条精致的侧脸：“你先说吧。”
鱼希不想绕圈子，直接问道：“昨晚我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江静白眸子闪过错愕，稍纵即逝，很快就被掩饰下去，她手指摸在杯子边缘，没吭声。
鱼希见她长睫毛根根分明，又长又卷还微翘，如蝉翼轻轻抖动，点头的动作让鱼希声音都跟着颤抖：“我真的和你做了？”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江静白抬头，看到她微微发白的脸，有些惧怕的眼神，懊恼之色布满瞳孔，她握着杯子，摇头：“没有。”
“你别乱想，你昨晚喝多了，回来就睡了。”
鱼希听到她的话蹙眉：“那我衣服……”
江静白扯动嘴角：“你回来把身上吐脏了，我就给你换了。”
鱼希松口气：“原来是这样。”
她说完看向江静白：“昨晚谢谢你，江总。”
江静白抿口茶，许是泡的久了，茶的苦味泡出来了，喝下去有些苦涩，她把茶咽下去之后说道：“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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