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身后之事_福妻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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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身后之事

  这个人没有挂着佛舍利的珠子,说明他不是赵景,一定不是赵景。

  他那么重视她送他的珠子,肯定会一直戴在身上的,怎么舍得摘下?

  齐云姝哭了一番,大肆释放了一通,心情渐渐平复,再加上发现了这个秘密,她脑子里现在“咯噔”作响,好像被人拿开水泼了一般,不停地沸腾,加热。

  她怔怔地瘫坐在地,双手紧紧握住尸体烧焦的手,双眼空洞,不知道看向何方。

  云如圭怕她出事,连忙上来轻声安抚:“云娘……节哀!”

  齐云姝很想反驳他赵景没有死,这个人不是他!

  但脑子里突然一个激凌,想到了赵景那堪称波折不断地科考之路,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他总是不顺,连考个院试都九死一生,上次要不是她恰好会游泳,救了掉里河里的赵景,他便又错过了。

  而这一次也是,他在南城镇里住着的时候好好儿的,一旦起了心来省城保宁府赶考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这到底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人为的?

  对赵景科考之事一直存疑的齐云姝不由多想了想!

  如果是意外,便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说赵景的运道不好,天灾人祸的恰好让他给碰上罢了。

  但若是人为的,那便是某些人躲在暗处不想看到赵景参加科举,可是为什么呢?

  他一个乡下来的穷酸病秧子,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然会惹来这样的祸事?

  心头一紧,齐云姝腾地站起身来。

  云如圭一直站在她身旁,看她起得这般突然生怕她摔倒,连忙伸手去扶她。

  齐云姝蹲久了,乍然站起,头晕眼花,身形踉跄几步,扶着发昏的额头轻声道:

  “能否请云大少爷为我雇一辆牛车,我想先将他带回家入土为安!”不过怎么样,在外人眼中赵景始终是没了!

  “当然没问题,只要你想得通就好,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我便是!”云如圭也不是冲动地随便打包票,他扯过身边一个矮瘦的老头儿跟齐云姝介绍,说他便是当地负责白事的人,她只要将要求告诉他,他就会按照她的要求做。

  但齐云姝此刻满心都是赵景的事,思量着如果他没有死,那么他去哪里呢?因而一时之间没有理会云如圭身旁的老头儿,惹得他一阵脸红不高兴。

  “云娘……”云如圭见她双眼空洞,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不由摇头叹息,急声呼唤她。

  齐云姝茫茫然回过神来,看到老头儿与云如圭大眼瞪小眼,连忙表达她的歉意,说她从前未曾操·持过这些,不大懂,具体的恐怕要跟赵景的大哥大嫂等长辈商量一番才知道!

  云如圭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但见她此刻情绪不稳便没多说,而是起身去替他跟身边请来的人嘀嘀咕咕地商量去了。

  因为当时情况紧急,云如圭只通知到了齐云姝,不过后续也有官府的人带来了赵景的大哥赵大甲。

  这个穿着粗布短衫,露出黑乎乎的面容的中年汉子看了一眼难过得不成样子的齐云姝后,眼中闪过一抹难受,哑着嗓子劝她不要太难过了,眼下人既然没有福气这便去了,他们也不能让他客死他乡,得想着办法把他带回家乡去安葬。

  齐云姝呜咽着没有说话,只摸出了随身携带的二十两银子说长兄如父一切都交由他来负责。

  赵大甲看到这两颗沾了眼泪水儿的银锭子,心里也紧紧揪住,忍不住在浑浊麻木的双眼盛了些泪水,拿了一锭推回去一锭:“要不了这么多,七弟去了,你跟三娘还要过活,又还有那么一家子食坊要做营生……”

  齐云姝没有推辞,地上这个人的身份不明,她其实也不愿意为他破费,但既然他已经身死,而且又找上·了她,出些银子让他回到家乡也算是略尽绵薄之力

  一番商量后,装运尸体的马车来了,因为齐云姝和赵大甲都没有特别的要求,就将其余两个一并烧死的人都装到这辆扎着白花的马车上,毕竟旁边那两家也不富裕,大家拼个车也能省下些银钱。

  当时天已经黑了,众人歇息一晚,翌日清晨卯时便出门,摇摇晃晃地一路足足行了五个半时辰才到达南城镇。

  三家人伤心归伤心,但都按照那老头儿的吩咐准备起了白事的阵仗,各自归家,操·办起来。

  因为是非正常的死亡,又是死在外头的,这叫横死,不得在家停灵,雇了板车置备了薄棺材便下了葬。

  这期间齐云姝尽管心头存疑,但依旧还是披麻戴孝,哭灵守灵,把这事了了。

  当中哭得最厉害的便要数赵三娘了。

  她是等人送回来之后才知道的,进山时一路送就一路哭,肝肠寸断也不过如此了。

  而最漠然的便要数许氏以及被临时抓丁回来的赵良添、柳采莲夫妻俩了。

  许氏怕不是还偷偷地地高兴来着,因为赵景的病再也拖累不到他们了。

  而赵良添则是烦闷,他对赵景没有什么感情,印象中就只是一个老是生病的药罐子长辈,家中为他花费了不少银钱,却总也没有一个治好的时候,平日里见面的时候也觉得他老是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所以对于他的死其实大都有过预料,但都以为他会死于病症,可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最后成了那副模样……

  赵良添眼中空着,瞧向跪在坟前的年轻的七婶,一身白麻布裹身的她,脸色苍白,身形瘦弱,竟然有一种我见犹怜之感。

  他瞧着瞧着不由心生怜爱之意,但见她红着眼圈,身形摇摇欲坠,恨不能将她裹进怀中好生安抚一番。

  可身边家人俱在,自是不能这般做的,但越是不能,越是觉得心痒难耐!

  以至他在回去的路上,见山路难行,趁着下坡的时候有意识地扶了齐云姝一把,只觉那双手纤细柔·软,似若无骨,他“咕哝”一声,咽了一下口水,被她略为愤怒的眼神扫到,摸了摸下巴,也不由生出一丝心虚来!

  七叔才走,他便觊觎上了这年轻貌美的小七婶,这样似乎不太好。

  他久读圣贤书,心里虽然有着犹如烈火焚身一般的想法,但默念了几句清心除尘的话还是堪堪将这不好的感觉制止住了。

  只是他刚刚那样一番做作的情绪却全都落入了一直关注着他的柳采莲的眼中。

  她抚着已然七个月的孕肚,假装在山道上走不稳用力地攥了他的手一把。

  双眼通红,幽幽地出声:“相公,此间事情既然已经了了,你还是速速去保宁府备考吧,以免耽搁了大事!”

  赵良添顺着她那保养得也还算好的手指攀·附上她的手腕,在那柔·软上面轻轻地抠了抠,柳采莲怀孕的身子极度的敏·感,顿时“嘤·咛”一声软倒在他怀中,双眸含情,一副不舍的模样。

  一个人是突生情谷欠,一个是因为柳采莲怀孕,一直旱着,两个人此番一勾连就如同天雷勾地火,一下子碰撞在一起居然就势要燃了!

  一回到家背着所有人偷偷摸摸的进了房间,折腾了好一通才出来。

  期间齐云姝看了他们一眼,只见他们一副精·虫上脑的模样,心生厌恶。

  她心里不怎么上心,乃是因为她相信那坟堆里埋的人不是赵景,而他们明明认为是赵景,却依然在他的丧礼上做出这等不合规矩的事情来……

  不过终究跟她无关,齐云姝也没有多少精力管他们,在做完最后一场法事,一切都交割清楚之后,她与赵三娘对大哥赵大甲鞠躬感谢。

  不管许氏和赵良添夫妇有多讨嫌,但赵大甲从头到尾却是一片赤诚,他将自己所有的心力都奉献出来了,能够为赵景做的他都做到了!

  这是让齐云姝略感温暖的所在,所以这感谢特别的真诚。

  而此刻她颇为着急地摆脱他们想要证实她的猜测,所以在丧事办完之后便立刻带着赵三娘和来喝丧酒的田氏母子匆匆回到镇上。

  关上房门,齐云姝靠在门背后,眼泪便流了出来。

  一阵激烈的宣泄之后,她隐约有一和感觉,在从八角村回来南城镇的路上,好像有人在跟踪他们。

  但在她那偶尔的回眸中,瞧见那道身影有些太矮了,并不是赵景那高大纤长的身形。

  不是他……

  她的心头涌上阵阵慌乱,再加上对世事变迁如此之快无法承受之痛让她再主落泪。

  期间赵三娘来过,站在走廊上听着她压抑的哭声,抬手想敲门,但终究还是放下了。

  想想也是,云娘才多大,不过十六岁,正是女子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而如今她却早早丧夫,成了寡·妇,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哩了,这该怎么过呢?

  赵三娘想着想着也觉得难过起来,没来得及安慰齐云姝,自己倒先哭了,情难自抑之下跑回自己的房间,放声大哭。

  田氏看着两边房里都有哭声,一时与赵文达两两对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从谁开始安慰。

  最后母子俩想了想摇摇头,赵景去了,他们作为普通朋友都难受,为那样一个好人可惜,更不用说他身边最亲近的人,那自然是切肤之痛。

  所以田氏拉住了一脸心疼的赵文达,说让她们哭出来也好,总是压抑着怕是会出事!

  大肆宣泄一通之后的齐云姝整个人精神了一些。

  又休养了几日,但一直挂记着要去找一找,她总感觉赵景没有死!

  这是一种难以说明的感受,也讲不清为什么,潜意识里就是这样认为的,好像冥冥中一切都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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