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60_道侣修无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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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60

  跪着的两名修士,正战战兢兢的求饶。

  岑疏狂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

  反而有几分开心。

  自然不是开心有人受到折磨。

  他还没魔尊那么变态。

  他就是单纯的开心。

  为裴湮终于放弃一十三洲选择魔界而开心。

  天知道自从裴湮成亲以后,岑疏狂都做好了裴湮永远留在一十三洲,永远立贤夫人设的准备。

  虽然不道德。

  但岑疏狂还是衷心地感谢他们关系破裂!

  余光见裴湮有几分不耐。

  岑疏狂揣测应是太过拖沓,当下狗腿至极的说:“尊上,其实不杀也可以。”

  话音未落。

  就见裴湮瞥了他眼,岑疏狂闭了嘴。

  疑惑极了。

  怎么不让他说了?

  然而他不说。

  墨青自然不愿意放过这个在魔尊面前嘲笑的机会,而然地接过话,“生不如死的手段多的很。”

  他见魔尊看他,更加振奋,“不如送到摘花楼,让属下好好调……”

  岑疏狂眼疾手快地捂住墨青嘴巴,“说这么详细做什么,平白污了夫人的嘴。”

  墨青反应迅速,讨巧极了:“是属下的错,属下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魔尊表明身份后。

  他连娘都不敢认了。

  他们这般一唱一和。

  郁岁重新看向裴湮,面色冷漠,“魔尊的下属可真贴心。”

  演的真好。

  裴湮无意过多解释,顺势问,“那岁岁的选择呢?”

  郁岁抓住裴湮衣领。

  “你……你混蛋……”

  一副气急攻心的模样,晕了过去。

  在心里告诉系统。

  “快,让我睡过去。”

  系统拒绝这个请求。

  【系统:宿主不要每次都逃避嘛。】

  郁岁哼唧了声:“你和裴湮一样讨人厌。”

  【系统:……】

  【系统超大声说:我伤心了!】

  郁岁没理会它。

  她听到裴湮笑了声,阴恻恻的,完全没有一十三洲剑尊光风霁月的君子模样。

  就是个反派小人。

  “岁岁。”

  郁岁眼睛偷摸露出一条缝隙,正巧撞进裴湮猩红的眼眸中,像是在渗血一般,可怕的很。

  她眼中的害怕都凝成实质了。

  “师父……”

  裴湮敛了神色。

  示意岑疏狂放了这俩人。

  抱着郁岁离开了。

  墨青满脸茫然,“这是什么意思?”

  岑疏狂撇撇嘴:“心疼了呗。”

  他踹了修士一脚,“愣着干嘛?还不走,等着送你离开吗?”

  修士姓黄,这位黄道友屁都没放,垂头掩盖着屈辱神色,跟着身边的道友一同溜了。

  等跑远了,感受不到岑疏狂的存在,连停下身子大喘气,“我,我要把这消息告诉师父!”

  跟着他们一同撞见魔尊场面的是名散修,在一十三洲小有名气,因为过于墙头草而出名。

  孙散修说:“告诉什么?”

  “我刚刚可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只是路过而已,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黄道友拽住他的手腕,“这是你明哲保身的时候吗?裴湮是魔尊一事,你可知会在一十三洲出现多大的乱子?”

  孙散修茫然极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挣开黄道友的手。

  马不停蹄的跑了。

  笑话。

  散修无门无派,可不像他,背后有师父,有师兄弟,还有宗门撑腰,自然是明哲保身为上。

  况且。

  要他讲,哪怕那位黄道友的师父知道裴湮是魔尊,也得掂量掂量,要不要把这个消息给爆出来。

  一分钟之后。

  他就后悔了。

  因为他,又他妈很巧的撞上了裴湮。

  郁岁都惊了,“你也厌世了?”

  孙散修猛地摇头,脑袋都晃出残影了,“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我非常热爱这个尘世!”

  “剑尊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割了我舌头。”

  郁岁:“?!”

  怎么能对自己如此狠?

  裴湮则像是没看到这散修般,抱着郁岁慢悠悠的离开了。

  郁岁搂住他脖颈,逐渐习惯这个姿势,“我们准备去哪里?”

  裴湮:“出幽歧。”

  郁岁哦了声。

  “那我们是不是要去找那条狗?”

  裴湮思索了会儿,不知道打什么主意,笑得温柔:“也行。”

  郁岁:“……要不,还是不要去找狗了?”

  裴湮从善如流:“好。”

  郁岁:“……”

  剑尊的心思,真的好难猜啊。

  幽歧秘境的天色逐渐黯淡。

  泛着一层灰,仿佛充满了不祥的预感。

  少白头从魅魔的幻境中出来——

  魅魔的幻境并不局限于情爱。

  更多的是映射出心中所想,若是不能从中挣脱开,便会被幻境彻底吸收,沦落成幻境的养料。

  可此刻出了幻境。

  却像是仍然还困在幻境之中,浑浑噩噩。

  忆起幻境中的画面。

  裴湮入了魔,成了危害一十三洲的魔头,搅的整个一十三洲都鸡犬不宁,暗无天日。

  哪怕是白天。

  也如同现在的幽歧一般,灰蒙蒙的,再也寻不见一丝丝的澄澈光明。

  少白头微微叹息。

  虽然当初岑疏狂在茶楼说自己是在撒谎,为了自证,当场出家。

  可他心中却总情不自禁地怀疑。

  ——裴湮就是魔。

  君不见。

  自始至终,问天宗都没有表明任何态度。

  若是真的不是魔。

  问天宗早就出面澄清了。

  他看向旁边也出了幻境的掌门,对视了眼,客套说,“奚掌门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

  掌门微微一笑,同样客套了几句。

  眸光关注着师弟们。

  见鹤寻云眉心隐隐有红色显现,眉心一跳,赶忙去给鹤寻云输送了些灵力安抚,见顾西辞也有几分气息不稳,索性在两位师弟中间背起了静心经。

  声音覆盖到了整个区域。

  虽说听不到,但对这些沉浸在幻境里的修士们来讲,也可谓是灵台登时清明,悟性高的,自然能抓住机会脱离幻境。

  少白头借机听课。

  这静心经是裴剑尊所创,属于问天宗的独门秘笈,往日里可是听不到的。

  但一时颇有几分好奇这三人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

  只不过随着静心经越来越深奥。

  少白头只觉得自己心无杂念,无欲无求。

  甚至都刚刚的幻境都产生了几分荒谬感。

  能够创造出如此毫无所求的静心经。

  裴剑尊理应是无欲无求,淡泊名利的,怎么会成为魔尊呢?

  少白头扬起微笑。

  放下了多日来压在心中的大石。

  直到——

  “师父!师父!师父——”

  他那向来默默无闻的徒弟,声嘶力竭地奔跑过来,就跟个暗器似的。

  看着杀伤力就很强。

  少白头毫不在意。

  只觉得无欲无求,抬手压了压,“莫慌,何事?”

  黄道友一个滑跪,上半身趴到师父怀中,痛哭流涕,“师父,我差点就要见不到您了!”

  少白头面带微笑,宽容极了,“我最少还能活了千八百年。”

  黄道友:“……”

  他哭声一顿,紧接着又狼嚎起来,“是我!师父!是我差点死了!”

  少白头,“幽歧秘境诡谲无常,遇到危险也很正常,这些种种都是对你的历练。”

  黄道友都懵逼了。

  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师父就不问问他遇到谁了?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哪里受伤?

  他说:“是遇到了裴湮!”

  “他是魔尊!灵禅寺里的,岑疏狂与墨青,他们都是魔尊的手下!他们亲口叫裴湮尊上的!还说要杀了弟子!”

  少白头冷着脸,“怎么能对裴剑尊不敬呢?不过是魔尊而已……”

  等等。

  是什么?

  他猛地一惊,再也没有刚刚无所求的模样,原是盘腿打坐,如今猝然起身,将黄道友都掀翻在地。

  “你说什么?!”少白头声音都尖锐了,“魔尊!?”

  黄道友重重点头,“是啊!他是魔尊!太可怕了!”

  “你有何证据能证明你所言属实?”

  这句话是掌门讲的。

  黄道友倒在地上,抬头一望。

  好家伙。

  问天宗的奚掌门,顾西辞,鹤寻云,竟然都在,都直勾勾的盯着他。

  加上少白头。

  四位大乘期的威压,还有一些渡劫啊,合体啊,金丹啊,等等修士们,都围在了这里。

  乍一看。

  就好像他在发表重要讲话。

  黄道友咽了口口水,“我敢立誓,绝无半句谎话。”

  顾西辞对于誓言,并不太相信,他狐狸眼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其他证据呢?”

  黄道友:“抓了岑疏狂与墨青询问,一定能问出来的。”

  他又胡乱比划着说:“当时与我一同被威胁的还有一位散修,但是他胆小怕事,不敢揭发裴剑尊真面目!”

  少白头冷静下来:“我且问你,你说受到威胁,是怎么回事?”

  “又是如何从剑尊手下逃脱的?”

  不是他看不起自己这徒弟。

  只不过说真的,裴湮若是要他死了,恐怕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死了。

  知晓如此大的秘密。

  若真是那残虐不仁的魔尊,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放过他?

  黄道友组织语言:“威胁弟子,是因为……”

  他提起来自己也觉得荒谬。

  “是因为逼破丧葬阁阁主做选择。”

  “用弟子与那位散修的性命,威胁阁主是选择留在一十三洲,还是随他去魔界。”

  少白头一时无言。

  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裴湮是失了智吗?

  竟然如此没品的去胁迫女子?

  然后他回头去看掌门师兄三人。

  除了掌门以外,其他两位居然毫不惊讶这种威胁,甚至还浮现出几分了然。

  你们在了然什么?

  他那徒弟继续讲:“后来阁主装晕,再之后,裴剑尊戳破阁主的伪装,后来不知道他们交流了什么,裴剑尊抱着阁主离开了。”

  这件事。

  听起来过于荒唐。

  魔尊出现,难道不应该伴随着尸横遍野的残忍吗?怎么搞起小情小爱?

  少白头心累,“不知奚掌门怎么看?”

  奚掌门并不想看。

  他还沉浸在震惊之中。

  震惊裴湮是魔尊这个消息。

  他们单知道裴湮是魔,哪里知道他还是魔尊!

  少白头又问了另外两位师弟,“顾道友与鹤道友怎么看?”

  鹤寻云最先回神,“口说无凭,不若拿出点实质证据。”

  其实心中已经信了。

  当初仙鹤在竹林听到过了之的话语——“裴剑尊还有另一层魔尊的身份呢”。

  虽然郁岁说是有他们冒充裴湮。

  但了之一双能看透因果的眼睛,怎么可能看错?

  鹤寻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可乍然听闻,却还是无法接受。

  这是他们相处上千年的师父,一十三洲的剑尊啊,谪仙般,不染纤尘,又不问世俗的剑尊。

  从来都是心怀天下。

  怎么会是魔尊那般残暴的人物?

  鹤寻云还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他既然做了!

  为什么不能掩藏好?!

  难道会有姑娘喜欢凶残的魔尊?

  黄道友闷声:“我没有证据。”

  “不如去灵禅寺问问。”

  少白头还是护着自己弟子的,“若是剑尊真是魔尊,迟早会露出马脚,诸位不必着急,待我们在观察观察。”

  并非不相信自家弟子。

  只是。

  哪怕整个一十三洲对裴湮宣战,都不可能赢了他们。

  即便是要对付裴湮,也得从长计议。

  他安抚了自家弟子几句。

  “难得来幽歧,不若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机缘?”

  采几颗灵植,灵果也是好的。

  黄道友选择寸步不离地跟着少白头。

  他怕被寻仇。

  众人还没散开。

  便都齐齐顿住。

  不远处裴湮正抱着郁岁慢悠悠地走着,怡然自得,就好像是来游玩踏青一般。

  不知是谁斥了句。

  “伤风败俗!”

  “不知廉耻!”

  明明是师徒恋,大摇大摆也就算了,怎么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

  正经道侣谁干得出这种事啊!

  掌门都找不到话去反驳。

  大庭广众……

  好歹克制一下下啊。

  郁岁都把脑袋埋到裴湮怀中,还拿斗篷遮住了自己的脸,努努力,将自己变成了一只小刺猬。

  裴湮被扎了下。

  面色不改将小刺猬翻了个面,摸到了柔软的肚子。

  郁岁都炸毛了:“?!”

  我怎么就没扎残你?

  裴湮见了众人,墨色眼眸清冷,对着他们微微颔首,浑然天成的贵气,任谁也不会将其与作恶多端的魔尊联系起来。

  黄道友害怕地捏紧师父的衣服。

  躲在少白头身后。

  众人一言不发,甚至都没出声寒暄,默默地挪开视线,自觉地向两边散开,为其腾出一条道路。

  场面诡异的很。

  【系统啧啧称奇:他们好胆小,连质疑都不敢有。】

  郁岁懂这种感觉。

  因为武力值差距过大。

  愿意装傻的时候,还是装傻的好。

  忽然之间。

  “裴湮,你可是魔尊?”

  系统哇靠了声。

  收到违规提醒狗,又哇塞了声。

  【系统:宁孤临是真的勇,不愧是男主。】

  郁岁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冷漠提醒:“如果是宁孤临,我是不想救的。”

  她为宁孤临,已经牺牲太多了。

  【系统大惊:不行!要救的!他是龙傲天主角!】

  郁岁充耳不闻。

  拽着斗篷捂住耳朵。

  【系统:你捂住耳朵也没用,你要救的,他是主角,不然这个世界崩溃了怎么办?】

  郁岁不信它的胡言乱语。

  宁孤临已然拔剑。

  “裴湮,你可敢承认?”

  裴湮轻笑了声,依旧是贵气十足,只不过眼尾上扬,勾起些许笑意,添了几分妖,“本尊不喜欢撒谎呢。”

  宁孤临握剑的手逐渐收紧。

  蓄势待发。

  周围的修士们大多没有退却的意思,他们也想要一个答案。

  既恐惧害怕,又期待是否定答案。

  在众人的等待之中。

  郁岁沿着裴湮的手臂,爬到了肩膀,占据最佳吃瓜地点。

  然后便听到裴湮的温柔话语。

  “岁岁替为师回答,如何?”

  郁岁:“……”

  不如何。

  她蜷缩成一团,假装自己是一只平平无奇的刺猬。

  宁孤临冷笑,“何必为难她,剑尊莫不是敢做不敢当?”

  裴湮:“我若说了是,又待如何?”

  宁孤临眼神冷冽:“便杀了你,还一十三洲一个清明。”

  裴湮笑了声。

  没有任何情感,但听到宁孤临耳中,却异常的讥讽?

  他将肩膀上的小刺猬拿下,放在手中逗弄——

  掌心有些许血迹。

  是被刺猬扎伤的。

  裴湮浑不在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不慌不忙的给了个肯定答案,“那便杀了我。”

  他站在原地。

  语气不显,然而话语却尽是嚣张与轻狂,“本尊不拔剑,不用手,不移位置。”

  郁岁抬头定定望着他。

  系统见状颇觉不对。

  【系统忙问:你在想什么?】

  郁岁:“为其颜值而折服。”

  停顿了下,又讲。

  “为其狂妄而震惊。”

  反观一十三洲的修士们。

  在如此苛刻的条件下,除了宁孤临,竟然没有一人再次站出。

  ——上次邪魔攻击一十三洲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们联手,数天都没能让消灭邪魔,而裴湮前后只用了几分钟而已。

  宁孤临并不在意这些,他冷声说,“将她放下,这是我们两人的决斗。”

  郁岁:“……”

  【系统:他对你好深情哦。】

  裴湮静静看着他。

  墨色眼眸浮现出几分无趣,恹恹垂眼,“若是不动手,本尊便走了。”

  他还得去找狗呢。

  正在此时。

  “嘭——”的一声巨响。

  并非宁孤临,而是顾西辞。

  他的剑招完全没有往日的章法,像是情绪压制到了极点,正在拼命发泄。

  郁岁都惊了。

  她以为最先崩溃的会是鹤寻云。

  没想到竟然顾西辞。

  大乘后期的威压这片区域炸开,罡风席卷而过,非大乘期的修士们连罡风都无法抵挡住,再低一些的,甚至吐了血。

  而裴湮尚未出手。

  只是安静站在原地,逗弄着手中的小刺猬。

  那层结界。

  仿若世上最坚固的屏障,无人能够击碎。

  顾西辞精疲力尽的很快。

  剑压在屏障上,灵力碰撞,无力感涌上心口,隔着薄薄的一层屏障,他看到了裴湮眼底的无趣。

  好似与他对战是一件极为无聊的事。

  又好像是在讲,这无聊的打闹何时才会结束。

  总之。

  他是一个让裴湮提不起兴趣的对手。

  也是一个,不能牵扯到裴湮心绪的徒弟。

  顾西辞泄了力,大口喘息,他推开慢来扶他的鹤寻云,挺直脊背,掷地有声“师父,这是弟子最后一次如此称呼你。”

  “日后再见,你为魔界魔尊,我乃一十三洲修士,与魔界不共戴天,绝不手软。”

  裴湮抬抬眼,“还有吗?”

  顾西辞心口堵了郁气。

  咽下喉头腥甜——气的。

  他冷声说:“还请魔尊也不必手下留情。”

  裴湮心道,真无聊。

  颇有几分嫌弃。

  “想寻死何必借本尊的手?”

  郁岁仰头看他。

  正巧被他得了缝隙,指腹轻挠她下巴,肉乎乎的,实在舒服极了。

  但心中止不住发寒。

  几千年的师徒情意便是冷漠。

  他对问天宗,对问天宗的诸位弟子,都没有一丝丝情意吗?

  一直到离开。

  郁岁趴在裴湮肩膀看向后方的修士们。

  他们面色难看。

  嘴巴一开一合,她听不到,大概也知道是在骂剑尊道貌岸然。

  郁岁舔舔唇瓣:“为何这样做?”

  明明撒个谎就能避开这种结果的。

  裴湮的语气辨不出是什么情绪,只是淡淡的:“岁岁不觉得,他们的表情很有趣吗?”

  郁岁吃惊:“就因为如此?”

  裴湮点下她眉心,迫使她变化成人,他掐住她的下巴,掌心被刺猬扎出的血迹染到了她白皙皮肤。

  魔尊神色疑惑:“不好玩吗?”

  郁岁垂眼,“不好玩。”

  耍人哪里就好玩了。

  裴湮嘶了声,“那怎么办呢?”

  “竟没逗笑岁岁。”

  他这模样。

  与曾经在月华宫幻境所见,几乎一模一样。

  郁岁能屈能伸:“好玩的。”

  裴湮满意地亲吻她额头。

  “裴剑尊,注意影响。”

  了之自前方走过来,面带微笑,永远充满温柔的金光。

  狗跟在了之身旁。

  见了郁岁连忙说:“主人,要与我结契吗?”

  他可是很抢手的。

  但这种抢手,他并不想经历第二次。

  郁岁正要回话。

  忽然见远处天光大亮,宛若白昼。

  了之呀了声,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宁施主突破了呢。”

  待他出秘境。

  便要经历六道雷劫,扛过去,便正式跨入合体期了。

  还不到一年。

  便从一个炼气期的杂灵根蜕变成了合体期,当真是气运之子,天道宠儿。

  【系统:等会儿出了秘境,我们要不要去帮帮他?】

  郁岁无语:“你为何不帮帮我呢?”

  除了开局一套功法,这小系统还帮过她什么?

  她叹了口气。

  重新趴在裴湮肩窝,“累了。”

  出了幽歧秘境。

  郁岁被裴湮抱着入睡,原本以为自己会没有睡意,没想到一觉睡到深夜。

  还是被一阵雷鸣声吵醒的。

  电闪雷鸣。

  是宁孤临在渡劫。

  郁岁看向旁边,并没有裴湮的身影,她下楼,狗正趴在门口的位置睡觉,他不知从来那里找的窝,放在门口,与屋子里的装修格外相配。

  藏獒听到动静,耳朵动了动,不情不愿地睁开眼。

  然后摇着尾巴朝她跑过来,“主人,结契吗?”

  郁岁:“……”

  这场景,和系统要与她绑定无情道多想。

  “我踩过一个坑了。”

  “不会跳第二个。”

  藏獒失落地垂下狗头。

  “我能为您叼鞋。”

  郁岁:“……你一族之王的威严呢?”

  藏獒:“前任王上,不值一提。”

  郁岁为他的脑回路而折服。

  她说,“那你敢为我杀裴湮吗?”

  藏獒沉默了。

  摇晃的尾巴显然慢了下来,也慢慢垂下狗头,“我好像,还没睡醒。”

  他嘟囔着,朝窝走过去。

  “狗还会梦游呢。”

  郁岁:“……”

  这条狗能活这么久,也不是没道理了。

  “裴湮在哪里?”

  狗闭着眼,说梦话般,“和尚把他喊走了,说有事相商。”

  郁岁:“?”

  了之与裴湮?

  他们最近的小秘密好多哦。

  正在此时。

  窗户传来一阵声响。

  像是雨水混杂着石头砸过来的声音。

  郁岁直觉不对,向窗边走过去。

  一开窗。

  雨水扑面而来。

  ……宁孤临这场劫,渡的真浩大。

  很快她头顶就支起了一道透明屏障。

  遮住了所有的雨水。

  眼前递过青色的帕子。

  郁岁抬抬眼,看到了鹤寻云。

  他此刻并没有入魔。

  眼眸一如以往的清澈,见她没有收下手帕,抿抿唇,无措地收回。

  轻轻说,“阁主。”

  郁岁眨眼,“有事吗,鹤公子?”

  鹤寻云的嗓音很轻。

  雨声又很大,颇有几分飘渺,但郁岁还是听清楚了。

  他说:“我带你离开。”

  “虽然我打不过他,但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郁岁迟疑了下。

  看向那条狗。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藏獒正在听墙角,见状狗头立刻缩回爪子里,假装睡觉。

  鹤寻云也看到了那条狗。

  他以为这条狗是裴湮留下来监视郁岁的,便讲:“我会甩开这条狗的。”

  狗假装说梦话:“不用甩,我不跟。”

  为了凸出梦话的真实性。

  “鸡腿,鸡腿,不要跑……”

  郁岁怀疑他在内涵。

  之后还是义正辞严的拒绝了鹤寻云,“多谢鹤公子好意,不必了。”

  鹤寻云失落垂眼。

  复而又抬起眼,漆黑的眼眸与仙鹤有几分相似,格外澄澈,也格外赤忱。

  “阁主不必担心,我不会趁人之危,我只是不忍见你被胁迫,这并非是多么大的恩情,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他还说。

  哪怕是素不相识的女子,他也会救的。

  郁岁都听感动了。

  然后冷漠拒绝,“鹤公子,多谢你一番好意。”

  鹤寻云垂下眼,失魂落魄。

  他站在雨中,像极了被遗弃的小动物,可怜吧啦的。

  要离开时,忽然问,“若是了之大师这般说,你会同意吗?”

  郁岁:“不会的。”

  “鹤公子别想太多。”

  她安慰鹤寻云,“裴剑尊长的挺好看,全当白嫖了。”

  鹤寻云脸色爆红。

  清澈的水眸浮现出几分不赞同,“阁主,不必做这种牺牲的。”

  “皮囊再好,也配不上你的。”

  郁岁眨眨眼,“鹤公子,多谢。”

  注视着鹤寻云离开的萧索背影。

  她和系统讲:“鹤寻云也好好看。”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美呢?”

  【系统:怎么?想要玩小妈文学吗?】

  郁岁:“……”

  当她什么也没说。

  关上窗。

  郁岁回房给自己煮了杯茶,虽然没有裴湮的手艺好,但味道也不差。

  在这淅淅沥沥的雨天。

  最适合品茶了。

  【系统情不自禁地感叹:一房一人一狗一杯茶,多么惬意的生活啊。】

  郁岁:“……”

  【系统:再多一点无情道就好了。】

  郁岁:“……”

  【系统又讲:宁孤临渡劫结束了,你都不知道他多厉害……】

  在系统长篇大论之前。

  郁岁制止了他,“我对他不感兴趣。”

  【系统:好吧。】

  【系统:但是他晕倒前一直叫你名字这件事,你还是知道一下吧。】

  郁岁:“……”

  也并不想知道,谢谢。

  “砰砰砰。”

  又是击打窗户的声音,比鹤寻云来时要激烈的多。

  郁岁沉默两秒,站起身,再次打开窗户。

  居然是左护法。

  令她惊讶极了。

  “你……”

  左护法穿着蓑衣,有些雨水随风吹打到他脸颊,呼了整脸的雨水。

  他抹了把脸,“殿下。”

  “属下听说了一些关于裴剑尊是魔尊的谣言。”

  郁岁:“……并不是谣言。”

  左护法接的非常迅速,“他有苦衷。”

  郁岁:“……”

  我对他爱的深沉之时,都说不出如此降智之话。

  “何以见得?”

  左护法总不能讲万年前的事。

  天道既然要保密,甚至还不惜抹去裴湮的记忆,足以说明问题。

  他不至于与天道对着干。

  但也不想郁岁因为误会再与裴湮起了干戈。

  不值得。

  况且九重天的邪魔还在蠢蠢欲动。

  这时候若是同室操戈,实在不太妥当。

  左护法私心还是为了妖魔族。

  若是邪魔胜利,必然会来清算曾经背叛过的妖魔族。

  他委婉劝说:“裴剑尊在一十三洲是何风评,我们都有所耳闻,即便是成了魔尊,也应当是担负着使命。”

  郁岁艰难问:“比如?”

  左护法:“维护世界和平。”

  郁岁冷漠着脸,准备关窗:“天色不早了,洗洗睡吧。”

  左护法连忙拦住。

  “殿下,一十三洲与魔界,都曾负过……”您。

  “您”这个字还未出口。

  便又降下了一道雷劫。

  郁岁一惊:“!”

  不是已经渡劫结束了吗?

  左护法心想,这是天道在警告他。

  不过话已经说到此,便继续说了下去,“裴剑尊所做之事,皆有缘由。”

  “他与您一样,都是心怀天下的。”

  郁岁连忙否定:“我并不在意一十三洲如何,至于魔界,亦是如此。”

  左护法苦笑,“应当的。”

  “狼心狗肺之徒,又何至于保护他们?”

  可最后。

  您还是会为了天下苍生,去与邪魔对抗。

  又是一道惊雷。

  左护法面色不改,按着要关上的窗户,说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雁城,柳城,奉城,三城百姓曾经中了蛊虫,落星花救治他们以后,他们短暂的活了三分钟。”

  短暂的活了三分钟。

  不难想象,这短短的三分钟他们经历怎样死而复生的喜悦,以及再次面临死亡时的绝望。

  郁岁沉默下来。

  左护法不解,“殿下不高兴吗?”

  郁岁也同样不解:“为什么要高兴?”

  左护法以为她是觉得手段太过残忍,这般反复的折磨太不人道。

  便安慰说,“他们做的事不值得原谅。”

  郁岁:“他们做过什么?”

  左护法:“杀人分尸。”

  “杀人分食。”

  取走玉,也等同于分食了。

  他们这群邪魔。

  当初听到这件事都觉得震惊不已,邪魔生性凶残,口中虽然骂着要将郁岁千刀万剐,可他们若真的抓到了郁岁,也只是一刀结果了她,永绝后患,绝不会如此残忍。

  又是一声惊雷。

  左护法知晓不能再说了,“殿下不必忧虑,还有,裴剑尊是个好人呐!”

  “……”

  目送左护法高大威猛的身影离开。

  郁岁重新回到房间,继续喝茶。

  狗突然抬头对她讲:“你知道史上最著名的舔狗都有谁吗?”

  郁岁:“……”

  并不想知道。

  狗自顾自的回答:“了之,宁孤临,裴湮。”

  “刚刚那个鹤寻云都排不上号。”

  郁岁:“他们哪里舔了?”

  藏獒耳朵动了动,“又有人来了。”

  他颇有几分羡慕。

  “你人缘好好。”

  郁岁失笑,“我没有朋友。”

  藏獒自告奋勇,“我可以做你的朋友。”

  停顿了下,他又补充说。

  “你与裴湮吵吵闹闹,都是夫妻情趣,我不掺和的。”

  郁岁:“……”

  她没理会狗,再次打开窗户。

  是任吟。

  任吟拉住郁岁的手腕,“走,我打听到裴湮重新进了幽歧,趁着现在,我带你离开!”

  “我知晓一个地方,绝不会让你找到你。”

  郁岁按住她,示意她不要激动。

  “别紧张。”

  “我没事的。”

  任吟打量她几眼,见她气色不错,慢慢松开了手,“我今日守在这里陪你。”

  郁岁:“不必,你快回去吧。”

  她捏了捏手中任吟递来的东西,像是一个小刀。

  疑惑看向任吟。

  任吟讲的含糊,大概是怕被偷听道,“这个东西,可以割断一切。”

  郁岁:“?”

  狗震惊起身,“是为了给裴剑尊做绝育吗?”

  任吟一惊。

  她没想到房间居然还有一条狗,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到这条狗的存在。

  “这是我在幽歧寻到的,我在书上见过这把小刀,可以斩断一切。”

  她又重复了一遍。

  “你会自己的。”

  郁岁懂了。

  任吟是她身上戴着铃铛的。

  “谢谢,你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任吟:“不要委曲求全。”

  “也不要因为孩子而委屈自己。”

  郁岁:“?”

  哪里来的孩子?

  这个传言不是已经辟谣了吗?

  任吟简单说了几句,在郁岁的劝说下假意离开,随即跳到树上打坐,若是有什么意外,也好帮忙。

  郁岁关上窗户。

  没有离开,她怀疑还会有人来。

  垂头看着手中小刀。

  狗凑过来,“这把刀,是用来给邪魔绝育的。”

  郁岁:“……”

  藏獒解释:“有一门神功,练之前需要绝育。”

  郁岁咋舌:“这不就是无情道吗?”

  藏獒:“也不是吧。”

  “无情道只要不动心便好,我们那神功,是不能做涩涩的事情的,为了避免有的魔克制不住本性,就阉割掉了。”

  郁岁:“有人练吗?”

  藏獒仔细回想,“我父亲练这个神功。”

  郁岁沉默两秒,决定不去深究这个话题,她将小刀装进一个袋子中,密封好,再次塞进储物袋。

  “那你有神功的功法吗?”

  藏獒:“有的。”

  他垂头扒着自己的百宝袋,又疑惑说,“你准备做什么?”

  “这可是我们的神功,我可以给你,但你要和我结契。”

  郁岁说:“好的。”

  就当养了条生活能够自理的狗。

  结契,拿神功。

  郁岁翻看几眼,“我决定让裴湮学会后教我。”

  藏獒:“……”

  “主人好计策。”

  他沉默两秒又说,“毕竟关系到余生幸福,您不再考虑考虑吗?”

  郁岁:“不必了。”

  “神交完全可以满足。”

  藏獒:“……”

  他还提醒说。

  “无根之人,玩的很变态。”

  郁岁无言以对。

  尴尬的气氛在这里漫延。

  敲窗户声再次响起。

  “妹妹,我知道你在呢。”

  郁岁打开窗户,“你怎么来了?”

  梨娘一如往常风情万种,“幽歧秘境那么大的机缘,姐姐肯定要在呢。”

  郁岁心想,也是。

  “所以,你来?”

  梨娘:“姐姐是魔界中人,知晓的多。”

  郁岁点点头。

  梨娘笑着讲,“关于魔尊的传闻,姐姐可以很负责任的讲,都是真的。”

  郁岁:“……”

  还好我早没了幻想。

  梨娘塞给了她一个小盒子。

  “里面是姐姐因调的香,很有用的,若是感兴趣,便用用。”

  郁岁点点头说好,收进了储物袋之中。

  “谢谢。”

  今天的她,是说谢谢的复读机。

  梨娘凑到她耳边,好问的香气传来:“这个香,是自由的味道。”

  郁岁眨眨眼。

  明白她的意思了。

  对于任吟与梨娘,说不感动是假的。

  藏獒幽幽开口,“这就是没朋友的人吗?”

  郁岁没理会他。

  送走梨娘,正要关窗的时候。

  忽然见雨幕之中,裴湮撑着竹伞,静静站在那里,不知道看了多久,听了多久。

  他合上伞。

  姿态悠闲地朝她走过来,面上挂着玩味笑容,“白嫖?”

  郁岁:“……”

  裴湮弯下腰,俯身凑到郁岁面前。

  雨中沾染地清凉之意丝丝缕缕地传入。

  “岁岁想怎么嫖为师?”

  郁岁抿唇。

  关上窗。

  哼了声,转身上楼。

  谁想嫖你?

  等上了楼才发现裴湮已经进了房间。

  正慢吞吞地脱衣服。

  他说:“要一起吗?”

  郁岁猛地摇头。

  裴湮眼神微暗,沉郁的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复而又笑了起来,“不是要用香吗?”

  “为师也想尝尝自由的味道呢。”

  郁岁见他这副霸道又可怕的模样。

  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联想到他最近的所作所为,恼怒极了,她伸手在储物袋里找香。

  想尝尝自由的味道是吧?

  今天就让你为自己的自大买单!

  郁岁从储物袋拿出香。

  裴湮修长的手指拿过她手中的香,又勾着她的领子,暧昧说,“为师帮你涂?”

  郁岁硬着头皮:“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可不能发怒。”

  裴湮慢悠悠的说:“自然。”

  他们谁也没发现。

  拿错了香。

  郁岁情急之下,拿到了梨娘初次见面时,送给她的香。

  据说是。

  香味有多诱人,滋味便有多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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