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_表小姐的七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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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钟薏是被邵清和陈桂香合力搀回来的。

  她两条腿软的跟面条似的,根本站不起来。之所以还能保持清醒,还是她吊着一口气,希望回家就能看到孩子,正乖乖的坐在沙发里。

  温如许看着面无人色的老妻,禁不住泪水肆流。别看好像是温辞依赖他们老两着,其实,他们老两着是为了温辞。

  温辞不但是他们活着的全部希望,更是他们努力生活的动力来源。

  没有了温辞,他们不如去阴曹地府陪伴儿子。想到他那自幼出类拔萃儿子,他那死不瞑目的儿子,温如许更是悲从中来,踉踉跄跄脚底打滑。

  等他们几个好不容易赶回家,看到空荡荡的死了一样的客厅,钟薏顿时心如死灰,眼睛一闭就昏死过去。

  “老伴啊,你别丢下我,黄泉路上咱们才能不寂寞。贼老天,温辞还小,要收你就收了我们两把老骨头吧。”

  温如许抱不住沉沉下坠的老妻,只能把钟薏护在怀中,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哀戚的号啕大哭。

  此情此景,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深深感受到老两口的悲伤。老天爷也应景的飘来厚厚的云层,一时间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似乎都在为温家唱响挽歌。

  董长征和杜岩回到小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包括宋渝在内,没有人能劝的动老两口。真找不回温辞,他们必然一心求死。

  和杜岩对视一眼,然后一人拎起一个,安置到沙发上。温如许和钟薏如同行尸走肉般,任他们处置。

  除了宋渝,大家轮番上阵,唾沫说干,都不能让老两口回心转意。

  董长征气的骂娘,却拿这样的老两口无能为力。他烦躁的把目光投向媳妇,现场就她还能稳坐钓鱼台。

  “小渝,你想想办法呢,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老温他们去死吧”其实董长征外表看着凶悍,其实内心异常柔软。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情很好解决,你们只要把温辞找回来,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宋渝抱着肚子,冷静到冷酷。

  “要是能找到温辞,我们还费这个劲干什么小渝,今天你怎么这样冷血,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邵清虽然大大咧咧,但她也是有眼睛的。宋渝和唐玉敏之间的气氛如此僵硬,肯定是发生了不为人知的事情。

  “没有没有,邵清你不要胡思乱想。”唐玉敏忙不迭的跳出来解释,相比宋渝的冷淡,她显得异常焦躁。

  “一个两个都怪里怪气的。”

  邵清不悦的挠了挠后脑勺,专心致志的继续安慰钟薏,她就见不得这样的人间惨剧,活生生的发生在她眼前。

  “杀千刀的,是哪个在害我的小温辞啊她乖巧无辜、与世无争,怎么下得去手呜呜呜。”

  钟薏嗓音嘶哑,木然的望着窗外,眼睛里死一般的沉寂。似乎随着温辞的离开,把她对生活的热爱也一起带走。

  唐玉敏身体晃了晃,一阵心悸。她真的没有想到,小小的温辞会牵动这么多人的心。

  她真的做错了

  可是,她忏悔还来得及吗

  见妻子面色惨白,杜岩一个箭步搀扶住她,然后把她摁到沙发上,瞟了一眼宋渝,阴阳怪气的说道,“玉敏,我知道你为了温辞心急如焚,但自己身体要紧。还是要学学宋渝,置身事外,这样情绪波动比较小有利于身体。”

  “对但杜岩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唐玉敏情绪波动这么大”宋渝本来就是一肚子火,现在杜岩撞到枪口上,她自然不会留情。

  “不要”

  唐玉敏从沙发上弹起来,指甲深深的抠进杜岩胳膊,整个人因为害怕瑟瑟发抖。

  这一嗓子,把杜岩的心吼的沉入谷底。他只是古板又不是傻,妻子的反应加上宋渝的态度,似乎都在表明,今天的事情跟妻子玉敏有关。

  “玉敏,你反应过激了吧”邵清也发现了唐玉敏的不寻常,眼睛探照灯一样扫视起来。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唐玉敏,怀疑、探究、剖析

  这样的眼光几乎要把唐玉敏逼疯,她抱着肚子埋进沙发,趴在扶手上,“哎呀哎呀”叫起疼来。

  这样的行为明显就是逃避

  董长征挤到宋渝身边,把微微颤抖的媳妇揉在怀里,然后拍着她的后背像小孩子一样哄,“对不起,我没有发现,是我不好。”

  媳妇一个人等待消息该是如何的煎熬,她那么喜欢温辞,比他更伤心难过焦急一万倍,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真是该死

  靠着夫君,宋渝埋在熟悉的胸膛,才感觉到几分放松。虽然空二说温辞安全,但大家都没有找到,叫她如何放的下心

  “玉敏,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陈桂香疲惫的揉着小腿,对着唐玉敏不依不饶。

  “桂香嫂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事情跟玉敏有关笑话。”

  杜岩轻轻抚摸着妻子的后背,在短短的时间里,妻子已经瘦的只剩骨头,杜岩陷入无尽的自责。虽然有所怀疑,但让他相信温柔善良的妻子干出这样的事,无论如何他都难以接受。

  “怎么回事杜岩,你当我们所有人都是瞎子”温如许突然跳了起来,暴躁的指着唐玉敏。

  “她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清楚吗唐玉敏她明明就是在心虚,她不敢面对我们老两口。你们想想,本来她对温辞一直是不闻不问的,今天突然热情的不得了,还一个劲的鼓励温辞出去放风筝,心里没鬼才怪”

  “玉敏,你到是说话,说这事和你无关。”钟薏抓着邵清的手,颤悠悠的坐直身体,希冀的看着唐玉敏。

  “嗯对,玉敏只要你敢说,我就敢信。”邵清揽着钟薏,也满怀期待。她就是不相信,这人怎么能坏成这样

  “我”唐玉敏伏在沙发扶手上,咬紧牙摁着肚子,却依旧不敢抬头。她不能说,她怕老天爷看着呢。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重生让她不敢不信。

  “玉敏,就一句话的事,说一下又何妨”杜岩弯下腰,在妻子耳边轻声说道。在他看来,这真的很简单,这已经是他抗住压力为她争取来的。

  客厅里陷入僵局。

  这次连杜岩都心生不满,问心无愧说一句话,就这么难吗

  “玉敏,不要孩子气,赶紧说话。”口气严厉起来。

  唐玉敏一个哆嗦,她知道杜岩的耐心即将告罄了。情势告诉她,说一句又何妨,难道真有老天爷的惩罚可理智却不停的警醒她,不能说不能说,这件事必须烂在肚子里。

  杜岩懊恼的挥了挥拳头,对咬紧牙关不开口的妻子感到失望。

  “她当然不敢说话,因为她一开口就会五雷轰顶”大门打开,一个少年逆着光走了进来,鼓鼓囊囊像一个庞然大物。

  大门打开,同时进来的还有怒号的狂风,裹挟着沙石枯叶扑面而来,气势汹汹。

  “温辞”

  邵清眼尖,第一个发现浑身伤口的温辞,尖叫着扑了过去。

  这一声尖叫像开关,把客厅里的气氛带到顶点。

  “小温辞,你可算回来了。”

  “温辞,你这身上是怎么回事”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咦,这不是祁东方吗”

  “不是,这不是徐大奎吗”

  “阿土,你考上军校啦”

  客厅里像菜市场一样,热闹非凡。只有唐玉敏躲在沙发里,像被人遗忘了。

  “啪”,董长征顶着狂风逆行把大门关上,吐出几口沙子后他才拍着徐大奎的肩膀,欣慰极了。

  徒弟,他教出来的

  徐大奎抖了抖肩,把董长征的手抖下来,然后解下系在手腕上的绳子,把祁东方交给了董长征,“姐夫,审审。”

  “砰”,徐大奎把肩上扛着的包袱的丢到地上,又甩了甩右手,想把牛皮糖一样的粉裙子甩下来。

  可惜,依旧没有成功,他只能不耐烦的拖着粉裙子,径直走到宋老师面前。

  “宋老师,我来省城找你了。”

  几个月没见,宋渝依旧好看到让他心生喜欢。

  “宋老师,宝宝快要生了吗,是不是就等我这个舅舅到位”

  跟几个月前相比,徐大奎变化巨大。少年的青涩褪去,剩下了飞扬和阳光,他出色到出人意料。

  像拂去灰尘的明珠,终于散发出应有的光芒。

  “哎呦,真考上军校了,小子你不错啊。”董长征捶了徐大奎一拳,比自己考上军校还要高兴。然后目光顺着徐大奎的胳膊往下滑,哦豁,他猥琐的笑了起来。

  哪个少男不怀春,况且温辞长得挺漂亮,理解理解。

  “不是”徐大奎被董长征的笑吓得毛骨悚然,匆忙举起右手,想要辩解,却正好把和温辞相握的手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噢”

  客厅里响起怪叫声,心照不宣的那种。

  徐大奎听懂了,他急得面红耳赤,却欲哭无泪无力反驳,“不是我,不关我事,是她抓着我不放,你们要相信我”

  说完,徐大奎期待的看向宋渝。在他幼小的心里,全世界只有宋老师最能理解他。

  可惜,他在宋渝眼睛里只看到了揶揄,以及欣慰。他的宋老师对他露出和蔼可亲的姨母笑,显然对此事乐见其成。

  哎,他给粉裙子害死了他的一世英名,今天就要毁于一旦吗

  徐大奎痛苦的皱紧眉头,气恼的甩了下手。世人怎么看他他都无所谓,但宋老师也这样想,就太让他难过了。

  徐大奎一颗少男心稀碎稀碎。

  咦粉裙子居然放手了,太好了,他终于得到了自由。

  “噢”怪叫声比上一次更响。

  把缩在角落里的祁东方扯到前面,徐大奎了无生趣的把经过用三言两语讲述了一遍。哪怕他语气平淡无奇,也让在场的人听出跌宕起伏,以及老天注定来。

  拉着温辞,邵清拿来小药箱,帮孩子清理伤口。索性都是小擦伤,涂点紫药水几天就没事。

  “不要。”温辞突然发声,严词拒绝紫药水。她咬着下唇,偷瞄眼徐大奎,然后眼泪汪汪的摇头,“难看。”

  风筝难看了,就配不上云彩。

  严肃正经的气氛被小女孩破坏殆尽,大家却不由自主露出笑脸。温辞把什么都写到脸上,这样的感情纯粹而美好,让人心头发软。

  宋渝推了推身边打着哈欠的阿土,示意他发个话,不要影响人家治疗。虽然她私心也觉得,擦紫药水确实丑,而且是奇丑无比。

  “涂药,听医生的话。”徐大奎不耐烦的瞪了粉裙子,噢不,温辞一眼。

  女孩子就是娇气,烦。

  得到了一句答复,温辞心情大好。她乖乖的仰起头,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是止不住的快活。

  “说,你这小兔崽子哪来的胆子,敢欺负我们温辞”温如许见到孙女平安归来,并且似乎找到了喜欢的人,他的心啊就跟泡在咸菜缸里一样,又酸又涩。

  他把手背在身后,对着祁东方虎视眈眈,他的失落只能从这个小兔崽子身上找补回来。

  这个孩子也是可怜,但再可怜也不是他跟踪并伤害温辞的理由。

  董长征扯下祁东方嘴里的手绢,嫌弃的丢到一边。他瞟了一眼偷看这边的唐玉敏,心知肯定跟她脱不了干系。

  这个女人,歹毒

  “小家伙,你知道我是谁吗对,就是我找到你爸的犯罪证据,然后去公安局里举报他的董长征。也许不久之后,他就要被枪毙,你就要跟着你娘到劳改农场去,成为一个小劳改犯。”

  “噢,我差点忘了,还有你外公一家,到时候可以做个伴。”董长征大喇喇坐到宋渝身边,搂着她的肩膀,翘起二郎腿。

  这副德行,活像电影里的大反派,活不过三分钟的那种。“呜呜呜,董长征你是坏人,等我长大一定要找你报仇”祁东方在地上不停的扭曲挣扎,眼睛里露出刻骨的仇恨。

  “所以你知道你现在不是我对手,我媳妇你又找不到机会,所以找上了看起来最好得手的温辞”董长征越说脸色越冷,这个孩子真让他成长起来,必然后患无穷。

  “我来猜猜,你是不是觉得温辞受伤我媳妇就会心疼,而我媳妇心疼会让我跟着心疼,这样,就等于报复了我。好好缜密的逻辑,好歹毒的心思。祁东方,你真他娘是个人才”

  董长征拳头握的“噼里啪啦”作响,如果对方不是个小孩子,他一定先揍为快。不揍的他满地找牙,他就不姓懂。

  董长征把媳妇搂得紧紧的,又把头靠在她的肩膀,难得的脆弱。

  董长征眼前出现媳妇倒在血泊里,昏迷不醒的场景。如果不是宋渝平常不爱出门,那遭殃的准是她。可恶

  “嗤,这个小家伙跟温辞说,他欺负她也是受雇于人,而这个雇他的人,你们猜是谁”徐大奎半倒在沙发里,也舒服的翘着二郎腿,戏谑的眼光扫过大家。

  姿势跟董长征有的一拼。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唐玉敏。

  事出反常必有妖,今天她对温辞出奇的和气,还有挎包上那枚小小的指印,似乎都在印证大家的猜想。

  唐玉敏的心即将跳出胸膛,连肚子的疼痛都感觉不到。她一动不敢动,任凭额头渗出汗滴淌到眼角。

  事情败落会有什么后果,她想都不用想就觉得害怕。

  用指甲拼了老命的掐着手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她心中的恐惧。

  “哈哈哈,你们肯定猜不着。这个小家伙信誓旦旦的说,指使他的人是宋渝。是宋渝给了他一笔钱,雇佣他揍温辞一顿。”徐大奎双手一摊,还夸张的耸了耸肩。

  “哈哈哈,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邵清捂着嘴笑得前仰后伏,祁东方这个小鬼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相信。

  和邵清想法一致的,是绝大多数,包括温辞。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徐大奎,捧着脸笑得一脸花痴。

  “哼,祁东方,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吗”温如许对刚才的说法嗤之以鼻,先不说宋渝有没有作案动机,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啊。

  宋渝即将临盆,轻易不出大门,更别说躲开众人去到大街上,真是笑话。

  钟薏也是冷笑连连,找回温辞,她精气神一下子恢复大半,祁东方这话连鬼都不会相信,她又不是傻。

  “我说我说,是唐玉敏花钱雇我的她跟我说,如果我被你们逮住,就一定要咬住宋渝,把责任推到她身上。我这是收人钱财,别无办法。”

  祁东方眼珠子骨碌碌转个不停,战战兢兢从地上爬起来。他心里很清楚,真的激怒这些人,他肯定没好果子吃。

  识时务者为俊杰,爸爸一直这样教育他。

  “嘁,祁东方你这样出尔反尔,你觉得会有人再相信你说的话吗”杜岩心里咯噔一下,心尖颤了颤,却还是替妻子说话。

  “我、我有证据。”

  祁东方蹦蹦跳跳的跳到了茶几边,胸脯拍的邦邦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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